【师之罪】一.庞岚仙门（2 / 2）

只可惜……

当时只道是寻常。

面前白瓷盘中的嫩肉堆积起来，云扶深思绪渐渐回笼。他清了清嗓子，扯开了话题，“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找那位何于歆小姐？”

路川动作一顿，“你也注意到了？”

何于歆是刚才修瑛朋友们中的一位，从表情上分辨，她虽然也跟其他人一样被下令封口，但立场极不坚定，几次欲言又止，对路川审视的目光避之不及。

“不用亲自去，等她来找我们。”

那些人不愿透露哪怕一丁点的细节，说明下令封口的人权位应该不低，也很有可能安排了人监视他们。

这样以来，路川和云扶深贸然去找何于歆反而会弄巧成拙，何于歆出于害怕也许会选择极力撇清关系，绝不会再给他们透露什么线索。

午后，一个面生的小丫鬟送了些点心来。云扶深在盘子底部发现了一张纸条。

“戌时，映天酒楼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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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天酒楼在瑜州的繁华地段。黄昏时分，路川和云扶深掐着时间过去了。茶室内装潢风雅，两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下，静观其变。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衫的少年走了过来，双眼滴溜一转，“路公子，云公子？”

云扶深冲他点了点头。

少年长出一口气，行了个礼，“我是何于歆的弟弟何于恒，姐姐不方便与你们直接接触，刚好我近期外出历练，她便拖托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们。”

何于恒从怀里掏出一个古朴的信封，放在了桌子上，“还请两位现在展信一阅，事后我需要替姐姐销毁。”

何于歆的信简洁明了，她把修瑛生前提过的一些事和她自己的猜想分得很清楚。信中反复提到一个人——修瑛的老师，陈攀远。

“陈攀远经常仗着师长的身份要求修瑛帮他做事，打扫房间，浣洗衣物，甚至替他外出买东西，修瑛忍过一阵子，忍不下去时也想过反抗，但陈攀远毕竟是她的师长，手里握着她在庞岚山庄的未来，一旦她有一丁点的忤逆行为，陈攀远就会用各种手段向她施压。”

顺从带来的是压迫升级。何于歆在信中提到了修瑛有段时间情绪异常低落，不愿外出，对周围所有人都带着极高的警惕，尤其是，男人。

“陈攀远研究炼器之学，在庞岚山庄地位不低，和上面的关系也非常密切，学生之间有很多关于他的传闻，不论是奴役学生还是施暴强奸，他都不是第一次犯案了。”

甚至逼死学生，修瑛也不是他手下的第一个。

何于歆在信中提到了一个比她们大几岁的师姐，当年公开认陈攀远为干爹，整个庞岚山庄都知道她勾引陈攀远的事，后来她被仙门除名，身心受到极大打击，修炼时走火入魔，形神俱灭。

“修瑛也暗地里想过很多办法摆脱陈攀远，她努力做出功绩，炼出人人称赞的法器，在庞岚山庄名声大震，但陈攀远总能轻飘飘地将她的成果抢走，在别人眼里俨然是他教徒有方。修瑛私下找过其他师长，想拜入门下，但根本不会有人收她，一来陈攀远早已打好了招呼，二来没有人想挖人墙角白白招惹是非。”

于是，修瑛就这样被困在了一个黑暗的死循环里，当年那个在梼杌凶兽一战中大放异彩的少女从此光芒暗淡，被一个人面兽心的师长磨去了所有志气理想，甚至是生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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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在何于恒的掌心跳跃，古朴的信封化为灰烬。

三人间的气氛有些凝重，何于恒欲言又止，他做了个深呼吸，闭了闭眼，终于缓缓开口，“之后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只要我能做到，你们尽管开口。”

“我也想出一份力，我想替姐姐报仇，她也曾是受害者之一。”

云扶深闻言一惊。

“在修瑛姐姐没来之前，那个陈攀远……和我姐姐……”何于恒眼眶微红，搭在配剑上的手用力握了握，“姐姐不说……但我看得出来，我都知道……后来，修瑛姐姐进入庞岚，陈攀远的注意力传到了她身上，姐姐才得以逃脱。”

所以何于歆的立场才会那么不坚定，她对修瑛的遭遇感同身受，在一定程度上，她甚至认为自己有愧于她。

何于恒握紧佩剑的手骨节泛白。

“不要放过那个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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