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刀（19）（2 / 2）
“哇，你猜怎么着，”黑客说道，“我黑了这家店的电脑，嗯，防护措施还是得做好啊。”
“有什么发现？”这家枪店左侧是一条深深的小巷，湛桓等在里面靠着墙，有点无聊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子——黑客说这家店门口就有监控，提议他最好不要出现在门口附近。
“他们在里头呢。”黑客那边传来轻轻敲击键盘的声音，“三个人，穿着保安制服，在看录像回放，估计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做好准备。”
“收到。”湛桓眼睛都亮了，松懈了好多天的神经总算有机会紧绷起来。他活动了一下肩颈和手腕，掏出M9旋上消＃音＃器，往巷口迈了两步侧身站好，把持枪的右手挡在身侧，“出来了吗？往哪儿走？”
“你的方向。”黑客语速飞快，“幽灵在前两人在后，后面的在聊天，你站姿放松一点，马上就要到了，三、二……”
湛桓压低帽檐靠住身后的砖墙，放缓了呼吸，帽檐下的目光落在巷口外的地面上；一双军靴迈了过去，随后是另外两双——
他猛地抬手，当了多年狙击手的丰富的经验让他几乎不用瞄准便连开两枪命中了后面两个雇佣兵的脑袋；幽灵反应奇快，听到后方消＃音＃手＃枪噗地两声的刹那便拔＃出手＃枪侧身向他盲射了一发，子弹擦过他的手臂打在墙壁上，刮出一条血痕。
这个距离再去调转枪口开枪就来不及了，湛桓一矮身、脚掌在地面一蹬，乘着反作用力像一支利箭一样撞入幽灵怀里，棒球帽飘落下来；与此同时幽灵扳机再次扣下，灼热到发烫的气流霎时从他耳侧燎到脑后。没时间想自己是否受伤，他左手擒住幽灵小臂一抬，借着前冲势头从对方臂下钻到身后，身体一旋便反擒着幽灵把他按在墙上，右手扬起用手＃枪握柄狠狠砸在幽灵的侧颈，直到这会儿他才听到当啷一声，幽灵左手中刚抽＃出还没来得及用的上的军刀落了下来。
这附近偶尔也会有枪＃击案发生，市民们早就选择了明哲保身，不过再过一会儿巡逻的军人可能就会赶来了。湛桓手一松把幽灵扔在地上，抹了把汗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赶紧趁着周围没人把尸体拉进小巷里藏好，然后将幽灵身上衣服以外的所有物品丢进垃圾桶，又在侧颈砸了一记确保这人不会中途醒来，这才有机会呲牙咧嘴地摸了摸自己耳侧的那块头皮，一摸一手血，还火烧火燎地疼。这要是刚才没躲那一下，现在他都得去找远在天国的母亲叙旧了。
“操，刺激。”他不敢再碰，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蓝牙耳机和棒球帽戴好，拎着幽灵的后领子把他往巷子里拖。
“……Walther，Walther？”黑客那边只听到了两声消音过的和两声没有消音的枪声，还有三声人体倒地的声音，看不见情况让他在那边很是捏了一把汗，对战友代号的呼喊声此刻才得到湛桓哼哼唧唧的回应，当下松了好大一口气，“每次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你居然还真能活下来……”
“等会儿再夸我。”湛桓说道，“给我找个能审人的地方，我把幽灵给抓了。”
“夸你？想得美……你？审人？”印象里湛桓好像从来没干过这事儿，黑客的声音里疑惑都快透过听筒具象成一个大大的问号了，“一直往前走，左拐，看到那个小餐馆没？”
“看见了。”
入夜了，就算有巡逻也没有人愿意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大晚上还开着门。湛桓左右看看安静的四周，拖着幽灵溜到餐馆后门，用钢丝撬开了锁，进去关好门后到前面拎了只椅子回了后厨，把幽灵的手脚用扎线带固定在椅子上。
“你想好问什么问题了没有？”黑客有点好奇地发问。
“……老实说，还没。”湛桓打开员工洗手间的门，从镜子后找了个急救包出来，先给自己的两处伤口清洗一下消了消毒，“我审讯课都没及格。哎，你说应该问点儿啥好？”
“你都不知道问什么？那还抓个鸟的活口？”黑客纳闷，听他这边窸窸窣窣给自己耳侧的伤口粘上一小块绷带，“你审讯课没及格，但我敢打赌幽灵的受审课分数肯定是优秀。”
“我就打算随便问问呗，反正最后都得干掉。问出来就赚了，问不出来也很正常。”湛桓处理好伤口，低头把M9的消＃音＃器卸了，关了枪的保险，把这两样别回后腰。
还挺硌人的。
黑客对他这种不该出现的洒脱彻底无语，耳机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湛桓也乐得耳边清净，接了一小杯水回到后厨，把金属桌板上的砧板往旁边一推，半坐在桌上，一脚踩住椅座免得被幽灵挣扎翻，随后把水泼到了幽灵的脸上。
“嗨。”对着被凉水一激骤然清醒的幽灵，湛桓一挑眉，笑道，“聊聊？”
身体记忆还停留在搏斗的时刻，幽灵醒来后腰腹猛地一绷，要不是椅座被湛桓牢牢踩住，这只椅子说不定还真的会翻过个儿去。他似乎有些诧异自己还活着，喘息着盯向湛桓带着笑意看向他的双眼。
“是你，Walther。”幽灵哑着声音说道，毫不意外眼前这人是曾经合作过的战友。
“对，是我。”湛桓放下杯子抬高帽檐，右手食指勾住大腿外侧的裤兜外固定着的安全环一挑，爪子刀便轻巧地转了个圈反握在他的手里，“我挺不擅长这个的，你不介意吧？”
幽灵没有说话，连心跳都没有跳快一下。情报出身的都不怕这些，审讯和被审讯是他们训练任务中极为重要的一环，论花样百出的审讯技术他们才是专家，湛桓在猎人训练营里经受的那些也只能算是皮毛而已。
“哎。”湛桓叹了口气。他只擅长杀人，不擅长折磨人，此时还颇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左思右想了片刻，他忽然问了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问题，“你知不知道红巾军在找什么？”
红巾军连王子都敢绑，一定是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照现在这个局势来看虽然明面上是在政府军的全力围剿之下节节败退，但暗地里八成是在专注于别的事。那还能专注什么呢？寻求民众支持、给自己造势，让这场叛乱最终变得顺理成章？
“你最好早点下手。”幽灵没有回答他，而是轻声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Boss的狗而已。你也一样——你以为你是为自己活着吗？”
要拿这话来反撬他的嘴，那是不是简单了点儿？这种比喻他老早以前就用过了。湛桓点了点头算是肯定，身子倏地往前一倾，爪子刀捅＃进了幽灵的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