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哦，这样啊。”

晚上回去后，等白迪入睡，白渡跑到离家最近的小区垃圾桶，翻了翻，里面有一袋青蛙的尸体，皮和肌肉被分离，刀痕很用心地沿着血管蜿蜒，技术有点生硬。

白渡重新将装青蛙尸体的袋子打结，然后回家。

白渡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盯了一晚上，他作为人父时间不算长，身边也没有能作为指导的长辈，所以他知道作为父亲对于子女会有很多问题，但这肯定不包括十一岁的儿子瞒着自己偷偷解剖青蛙，并细心将尸体打包丢弃。

白渡想要抽根烟，他在决定带白迪到国内那一刻起就戒了。他现在急切需要一点可以让他冷静点的东西，如果三年前他可能会跟妻子商量，请个心理医生咨询什么的。

但是白渡觉得问题比他想象的稍微复杂，他这些年都很难入睡，PTSD症，经历过战争的人的通病，刚回国那一阵子他差点在梦中杀死在身旁的白迪，接着他就买下了这套公寓，两个房间。他那时候还庆幸过白迪的懂事，即使他并不知道白渡那能打碎骨头的拳头曾经距离自己的脑袋不到一厘米，他仍旧是服从了白渡的安排。白渡甚至连哄娃娃的一套尴尬词语都挂在喉咙，然后被白迪弯起的眼角又给咽了回去。他一直就这么熬过来，他总不能预约个心理医生，然后笑着打招呼说“你好，医生，我因为之前杀了二十几个人，现在有点失眠了。昨晚我差点敲碎了我绑架来的养子的脑袋，我觉得这个问题稍微有点严重了。你可以给我开导一下让我睡个好觉吗？”

他会进监狱的，绝对。

不过这个不是他一个人可以解决的问题，所以白渡打开互联网，稍微对比了下，并筛选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心理医生，选择了网上预约咨询。

第二天他坚持送了白迪上学，一会到家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看见彩色的图标意识到对方已经上线了。

“你好，我想咨询一些关于孩子的问题。”

“你好，我希望可以帮到你，能跟我说说孩子的情况吗？”

“是这样的，”白渡思索了一会，继续敲打到“我的孩子今年十一岁，他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可是最近我发现他在学习解剖青蛙，并且偷偷地将解剖完的青蛙打包好丢弃。我有点担心。”

“你担心的不是孩子解剖青蛙这个行为，而是他是偷偷地解剖并处理？”

“是的。”白渡开始觉得心理医生也许是个有效的方法。

“请问你是单亲家庭吗？”

“是的。”毫无疑问。

“能稍微跟我说说家庭的情况吗？孩子的行为习惯很大程度是受家庭环境因素影响的。”

“我是单亲父亲，我的孩子一直跟保姆生活在国外，直到三年前，他的父亲去世后我收养了他。”

“你的孩子是收养的？你们之间关系如何？”

“是的，我们的关系很和谐。”

“怎么说呢？”

“就是，很和谐？”白渡犹豫了一下，还是发送了过去。

对方的状态保持在输入中超过两分钟，证明他在思考，之后，一段文字输出“一般家长很少使用和谐的字眼去描述和子女的关系，说到关系，更多家长会开始形容相处细节，甚至开始控诉孩子的顽皮，不懂事。但是你对孩子的印象，从一开头便说，很懂事，除此之外，你并没有其他的印象。”

“你的意思是我和我的孩子关系冷淡，你是在怀疑我虐待我的孩子？”

“精神冷战也是虐待的一种，从小在冷淡的家庭环境下孩子很容养成缺乏安全感，内向，寡言的性格。”

“你在愤怒，医生。”白渡顿了顿手指，看对方连续半分钟没有打字的意思，又继续敲打到“你在斟酌你的语言。”

“而你是通过我的敲字速度判断我的想法。”

“很抱歉。”白渡有些歉意，他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快半个小时了。

“时间到了，可是我建议你带你的孩子到我的办公室，仅仅通过描述我没有办法给与你合适的意见。”对方的语气非常诚恳。

白渡思考了下，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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