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何炜生日当然也不例外。

顾呈宣记得那天在他们常去的川菜馆吃过饭，何炜便带着他们去学校外的小KTV唱歌。因为学校边上的娱乐场所不多，又正值周末，周边几家KTV几乎家家爆满。所幸，何炜早早想到周末会是这样的情况，便跟一家KTV老板提前打过招呼，老板给留了一间包厢。

他们八个人，五个男生，何炜、顾呈宣、徐尧以及何炜同寝室的两个同学，而三个女生分别是何炜跟那两个男生的女朋友。

到了包厢，服务员说最低消费里包含一箱啤酒，不要人家也不给减钱。何炜自然是让人把就搬进来。不等果盘上来，服务员已经贴心的在茶几上整整齐齐摆上了几十个一次性杯子，并一一倒上了大半杯的酒。

本来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喝了不少酒，顾呈宣跟何炜更是每人喝掉两个小瓶装的牛栏山。这会儿再看见杯中的那抹黄，纵然是顾呈宣心里也微微有些发秫，可何炜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顾呈宣跟除徐尧几个人就是一句“喝！”

所以，那晚女生唱歌唱了多久，顾呈宣他们就喝了多久，一箱开完何炜财大气粗的又让陈莉叫服务员又上了一箱。

啤酒喝多了，不说醉成什么样，厕所是没跑的。何炜便邀顾呈宣一起去厕所，出门的时候顾呈宣看了眼坐在角落静静看女生唱歌的徐尧，那张脸似乎变得跟平时很不一样。

顾呈宣一下子改变了主意，他忽然想听完整首，可偏偏何炜也不知道发了身份疯，非拉着顾呈宣立刻就去。

“你先去。”顾呈宣一手打开何炜的醉爪，“我等会儿。”

“别，我憋不住，”何炜那样儿仿佛顾呈宣若不立即陪他去的话，他马上就能尿包厢里，顾呈宣权衡了一番，最后被逼无奈之下只好陪他去厕所放水。

回来的时候，换了一个女生在竭斯底里再跟她男友唱《死了都要爱》。徐尧仍旧乖乖坐在角落里看着手机发呆。

“怎么不唱歌？”顾呈宣一屁股在徐尧边上坐下，随手捞了一杯啤酒递给徐尧，待他接过，自己再重新拿了杯自顾喝了起来。

徐尧整晚喝的不多，起码跟顾呈宣相比的话真的算不了什么。这会儿一坐下，顾呈宣只觉头重得要命，按照他自己的经验，离醉大概也就是那么一步距离。他一口喝完手里啤酒，空杯刚放下转手又换上一杯新的。

顾呈宣带着几分醉意，凑到徐尧的耳边低声呢喃道：“徐尧……你唱首歌给我听好不好？”

徐尧毫不客气地推开一身酒气的顾呈宣，顾呈宣倒也不恼，顺势倒在厚厚的靠枕上，半开半闭着一双醉眼瞧着蹙紧眉头分明动了气的徐尧，噗嗤自己笑开了。

过了好一会，才止住笑意，不怕死的继续道：“我想听你唱歌。”

“唱什么。”徐尧依然冷着脸。

“那我想想。”顾呈宣咧咧嘴笑得开怀，也怕徐尧立马反悔，抓过一只抱枕双手抱着，下巴搭在上面认认真真的想了好一会儿，才努努嘴叹了口气，讪讪道：“我想不出来。”

徐尧看着他半天没声，正当顾呈宣准备放弃的时候，徐尧霍地站起身朝被女生一直霸占着得点歌机走了过去。

顾呈宣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徐尧手握着一只话筒重新在他身旁坐下。

“我不太会唱。”徐尧一本正经地说。

顾呈宣晕晕乎乎没听清，眯着眼睛，追问了道：“什么。”

这回徐尧没吱声，就听何炜咋咋呼呼地道要一起唱，说着便往两人当中挤。

“别捣蛋！”

陈莉扯着嗓子吼了一声，那声音通过顾呈宣手里的话筒从房中的音响里扩散开，顾呈宣耳膜生疼，瞬间酒也醒了大半，眼见陈莉抓着何炜的衣领将人带到另一头，并贴心的切了歌。

音乐响起的时候，原本的吵得顾呈宣头晕的包厢忽然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徐尧，徐尧却视而不见一般，抓着话筒轻轻开了声。

也不知道何炜说了句什么，一下子就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很快跟徐尧略为低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纷扰喧嚣中，顾呈宣握着冰冷的玻璃杯，却迟迟没喝，仍旧半寐般靠在硬邦邦的沙发靠背上，仔细辨别着徐尧发出的每字每句。

那是一首老歌，一首典型的爱国主义歌曲，顾呈宣记得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他母亲时不时就会哼上几句。连带着顾呈宣虽然没有特意学过，开口也能接上词。

可顾呈宣没有半点要接下去的意思，他像是要睡着了一般，颤颤巍巍握着玻璃杯。恍惚中，徐尧那张清冷的面孔跟记忆中那灰白的画面交织在一起，顾呈宣心里产生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直至一曲终，他仍旧沉醉在那奇妙的情绪当中。

那天晚上最后大家怎么散的，顾呈宣不记得了，他只模糊记得何炜让他照顾徐尧，他当事还笑何炜白痴，明明是他喝得更多，要照顾也是徐尧照顾他，再后来顾呈宣酒劲上了头，整个人迷迷糊糊地，也顾不得徐尧了，窝在沙发上倒头便睡。

徐尧叫醒顾呈宣的时候顾呈宣怀里仍旧抱着前一晚失去意识前抱着的那一只抱枕，他狐疑地盯着徐尧上下打量了半天，也不见徐尧有点半醉酒后的样子，心道何炜喝多了尽说起了胡话。

“七点半了，我们先去吃早饭再回去。”徐尧不急不缓的从沙发上敛起顾呈宣外套递过去，示意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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