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带她来这里的人是他，可他越来越不能看透女孩的想法了。库洛洛把探出身体的女孩像抱起一只猫那样揽进怀里，嘴唇贴上了女孩的脖颈，亲吻她，“你是不是对这些事情过于上心了？这些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他们不配和你相提并论，醒一醒，乐乐，你不属于这里……你不该属于这里。”库洛洛终于承认他对这个地方的看法，等于变相承认了他带乐乐来是故意虐待她。尽管这里强流星街百倍，但足够女孩受的了，库洛洛没有那么心狠，他不会把女孩丢去流星街的。

可乐乐却越走越远，偏离了库洛洛的想法，她不哭不闹，既没有自甘堕落，也没有挣扎求生，甚至连几句抱怨都很难听到，她没有一样符合库洛洛的预期。

他无法指责女孩，因为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几乎都与自己有关，仿佛她无时无刻不想着他，想要了解他更多……可她表现出来的那种关心，可以放在她对任何一个人上，他感觉不到自己在她心里是特别的。

乐乐的脑袋里总在琢磨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一天，她看到精神失常的流浪汉睡在了楼道里，竟然愣住了，她知道那一定是什么人偷偷给他留了门，放他进来躲避夜晚的寒冷。

也许哪天这里会被列入城市规划的一部分，“库洛洛……”这让她有了新的感悟，“这个地方总有一天会被开发，变得焕然一新，居住环境得以改善，地价暴涨，现在的这些生活痕迹都会消失得一干二净，可那样一来，它的独特性也会被抹除……”

“之前我说这里连每一口呼吸的空气里都是绝望，人们麻木不仁，甚至有点蠢……那不是真的。”

乐乐转过来说：“它的确贫穷落后，人情疏离，但没有任何一个大城市能像这里一样生机勃勃。掀开死气沉沉的罩子，那下面的每一条生命都怒放张扬，激昂向上，这里二十四小时都在发生惊心动魄的变化，它混沌没有秩序，把所有生活在这里不同的派别、群体、宗教暴力地揉成一团，就是这种杂乱，赋予了它无人能及的丰富……”

库洛洛知道女孩把这里当成是流星街来看待，她每次谈论这里，实际上都是在谈论流星街，尽管女孩对流星街没有发言权，但她却越来越接近真相。有时候她甚至能提供出连库洛洛都没有总结过的视角。

不再肤浅地受困于老城的表面样子，乐乐心情很好，她高兴地说：“这样就对了，所以流星街才能孕育出像你这样的人，像侠客那样的人！这里人情疏离，但它有着自己的人情味，在这里建立起来的羁绊可能比外面更深刻，更弥足珍贵……”

“像我一样的人？什么样？”库洛洛觉得他听不到太好听的话，也许他只是想让她骂他？他听她提起过侠客，可却从没听她提起过她的丈夫林玄。

“一言难尽的人，有趣的人，就和这里一样，永远没法说你已经了解了。”

“够了！”

男人突然就生气了。

乐乐不禁紧张起来。

可是为什么呢？乐乐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没有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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