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须眉不让巾帼（2 / 2）

望舒和飞廉走先两步进到卧室，打开了箱篋，取出来平日里家居服不穿的云锦，缂丝，雾绡等等。怀舸只觉得眼睛看不过来，所以，顶级的古代富豪过得日子，也不是现代升斗小民可以想象的呀。

说起来现在这个季节刚刚孟春，乍暖还寒时候。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花都究竟是哪儿？北宋的都城应该在河南开封，南宋则是南京或者杭州。怀舸看飞鸿馆外面的小池塘荷叶尖尖，杨柳依依，还有内部的家具陈设就觉得是在南方。奈何这里也没有地图集，又不敢贸然开口问别人我们是不是住在长江以南。

话题拉回来，在卿溶月的指导意见下，怀舸挑选了浅蓝地柿蒂形织金纱通肩翔鸾短衫搭配暗绿地妆花纱蟒裙。虽然作为汉服控的卿怀舸能穿上以前只能暗戳戳流口水的妆花云锦开心的不要不要的，但是现下作为男孩子的自己穿裙子什么的，还是有点羞耻呀！

然而身旁服侍的望舒和飞廉根本没给怀舸拒绝的机会，三两下扒掉练功服的外衣，就给小主子套上了。

从里屋一出来，娘亲的手就闲不住了，“果然吾儿穿什么都好看，打扮一下简直就是仙童下凡。”

怀舸腹诽，娘亲怎么看着像是前世的痴汉。

今天早上起来为了练瑜伽方便就梳了个包包头，反正在朦胧的铜镜里面，就是团了个球，这会儿蹦跳大半天了，也不知道散了没有，“娘亲我要不要重新扎头发。”卿溶月就吩咐飞廉重梳个双丫髻。又挑了两个春水玉的装饰，让飞廉等会儿绑上。

“娘亲，这春水玉上面是猎天鹅吗？这不是辽人的物件吗？”

卿溶月答道，“是辽人的。一甲子前，真宗皇帝在位的时候，花国与辽人签订了澶渊之盟，现在他们俯首称臣，也在边境和他们开设了榷场。不过这么好的东西外面可买不着，乃是他们上供给陛下，陛下赏赐下来的。”

“这么金贵的东西呀！他们年年来上供吗？”怀舸好奇道。

“是的！这些年风调雨顺听说北边也不大冷了，有些辽人想学我们的耕种技术，纺织技术，就年年来上供。但是陛下不肯松口，情愿给他们三十万缗作为友邦津贴。”

“诶？友邦津贴是什么？相当于边境贸易中的最惠国待遇吗？”

“吾儿真聪慧，正是，这三十万缗他们可以选择运回去二十万匹绢并十万两银，也可以选择在榷场进行自由贸易，采买农具，或者瓷器，茶叶，丝绸这些。”

“那辽人每年要给花国进贡些什么呢？单在榷场记录的贸易额又有多少呢？”

“辽人每年来无非是进贡些金玉皮毛，北方稀奇的草药矿石，最要紧是马匹，每年要求上供良马千头，劣马五千头，羊五千只，牛五千只。再加上他们每年在榷场的贸易，近十年愈加增多，近乎每年百万银。”

“呃，所以辽人是不是数学不好？”

“并不，当今辽圣王耶律德光很有野心，前年刚刚改国号大契丹国为大辽。励精图治，模仿我国的官制，还首开科举。正是他一直在想方设法获得我国的纺织技术和制瓷技术，还有优良的种子。甚至不惜派细作来我国。真是须眉不让巾帼的英雄。”

怀舸听得一头雾水，一甲子前真宗在位的澶渊之盟的话，加个60年，那现在就是公元1065年左右。怀舸就记得中考的时候澶渊之盟是1005年签订的。没曾想自己直接回到了千年前。问题是耶律德光不是应该还要早于澶渊之盟嘛？也不知道这个性转版的上下五千年，咳，目前四千年，是不是被花国□□的蝴蝶翅膀给扇坏了。又听到母亲说须眉不让巾帼，简直喷笑，“所以耶律德光是男子啊？”

卿溶月则十分淡定的点头，“是男子啊。辽国还停留在落后的男权社会，因为北地气候恶劣，多为冰原，男子体弱不易存活，所以他们是很松散的一夫多妻制度。甚是荒蛮。为了保证繁衍生息，历代都是男帝并底下的各个部族的女将军掌权。”

卿怀舸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什么奇怪的社会现象。不过细思量也不奇怪，说到底，当下所处的花国是异化了的女尊社会，而辽国甚至还处在花国更早远的阶段。说到底都是生育带来的社会角色。实际上，现代社会已经证实了，无论是男是女，无论任何领域，根本不是某个个体因为性别弱或者强，成就取决于该个体究竟是否全身心的投入到某项事业中。当然了，有没有资源，以及能不能掌握核心技术也是很关键的。而群体性别是因为社会的长期分工而塑造的，最终成为异化的性别失落了本来面目。

飞廉轻声道，“公子，头发梳好了，您看看，可是不满意”

怀舸看着镜子里面朦胧的自己，松开眉头，好嘛，从一个包子换成两个包子了，倒是春水玉很漂亮，笑嘻嘻的“谢谢娘亲的春水玉，也谢谢飞廉的好手艺。”

卿溶月就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收拾妥帖了就抓紧去前厅吧，你外婆怕是已经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