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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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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锦花坐在屋里等候, 从玲珑口里听说曲音音被带去了曲夫人院中。

曲音音在那边为查清真相焦灼, 而她在这边等着结果却同样焦灼。

曲家这个曲二少爷中毒一事, 一天不了结,她和顾疏一日便不得离开。

为这个,姜锦花连香包都要绣不下去了。

只要她一看见做香包的鱼纹布, 便会想起在曲家北院的香囊。

她同样知道,那枚她捡到的香囊里,装有混了毒的致命药材。

曲音音正是因为这个,才会将小玉带走审问。

只是姜锦花不知道,曲音音究竟审问到哪一步了, 她被带去曲夫人那, 又是否会因此而中断搜查。

姜锦花离东院远, 便吩咐玲珑出去盯着,一有消息立马回来传话。

而她自己,心里头着急也是干着急,只能稳住心神坐在里屋继续绣香包。

顾疏被请到曲长生那儿教他习课, 姜锦花一人待在屋里,还好有杏花陪着,不然她还真的是闲得发慌。

等她香包做了一半已成了型,玲珑小跑着边喘着气进屋来, “姜姑娘,东院那头真如您所料, 出大事了!”

“怎么回事, 你快说说。”

姜锦花将手头的绣活一丢, 杏花帮着收拾起来。

“是二小姐禀报夫人,大小姐蓄意谋害二少爷,还将证据带到东院了。大小姐刚到府就被带去东院,奴婢听说,听说,夫人打了大小姐一巴掌,命她在院外跪两个时辰。”

玲珑边拍胸口边说,神色惶惶不安。

“夫人真这样说?”

“奴婢亲耳听得绝不会有假。”

姜锦花又问:“石_比霜也是大小姐下的?”

玲珑愣了一下,“是,确实是大小姐下的,那盒十里锦绣还是大小姐的丫鬟送到二少爷院里的。”

姜锦花惊得坐回去。

听完玲珑的话,她心底留下了一片惊然,这股惊骇是对曲弯弯的再度认识,还有对曲家的。

曲弯弯身为曲长生的大姐,就算不是亲姐弟,可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啊。

曲弯弯她再怎么看不起曲长生是个病痨鬼,她怎么能下毒害死曲长生?

她怎么敢!

姜锦花重新意识到曲弯弯的心究竟有多黑暗,不说曲长生被掉包的药,因为那副毒药,他已经身染了毒,可曲弯弯仍不满意,还要取石_比霜置曲长生于死地。

她究竟对曲长生有多深的仇恨啊。

曲长生又没有将她如何,她却要曲长生死才甘心!

姜锦花对曲弯弯这个女人除了怖色,便是恐慌。

这种人绝对不能惹她一点矛头,只要她有一分不满意了,便会对他人下手毫不留情。

这个不客气,是往死里整的。

姜锦花还在想,曲弯弯又因为何事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按理说她身为曲家宠着长大的贵女,不愁吃穿,样样都过得比人顺遂,她到底哪里还不满意了?

突然间,姜锦花就想起了曲弯弯那几桩不顺的亲事来。

会不会是曲弯弯连着去世两位未婚夫,外人传她克夫因而心生不满,便将这些怒火发泄在自己府里弟弟妹妹身上了。

这一想,姜锦花越发觉得很有可能。

她想,等曲音音从曲夫人那儿出来,她一定要提醒曲音音,往后需多加小心曲弯弯这个人。

曲弯弯的心已经不止是黑红黑红的了,那就是一个被毒液泡烂了的狠毒女人。

*

曲弯弯在曲夫人院里被罚,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曲夫人就等着曲长河回府处理,而曲音音也一直待在院里等曲长河归来。

她在曲夫人屋里坐着,冷眼注视跪在地上的曲弯弯。

曲弯弯咬着唇,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曲夫人却不许她开口说半句话,屋内便变为一片诡异的安静。

等到了临近傍晚,曲长河终于归府。

王管家早就在府门口等候,曲长河一进府后,王管家将府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禀报给他。

曲长河跟随王管家往东二院走,他越听着脸色越是暗沉。

他没有想到,对曲长生下毒手的竟然会是曲弯弯,他一直当亲妹妹宠的曲弯弯!

曲长河挺拔的身子一进屋,曲夫人就站起身,“长河,你回来了。”

曲音音也跟着起身,喊了一声:“大哥。”

唯有曲弯弯跪在地上,想起来却被曲夫人一眼瞪回去,又老老实实地跪着了。

她双眸带着泪花,一眨不眨地望着曲长河,想他允自己起身。

曲长河瞪着曲弯弯,又问曲夫人:“娘,事情都查清楚了吗,真的是大妹毒害的二弟?”

这个事实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他疼着长大的妹妹为何要对自家二弟下如此毒手!

曲长河不明白。

他望向曲弯弯的眼里,不仅是失望,还有层层的颓色。

近日来的几件事情连连频发,令这位曲家的大少爷一时之间浑身疲倦。

曲夫人点头道:“我也没想到弯弯竟然会这么厌恶长生,厌到会给长生下砒霜。好在长生吃的不多,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曲音音听着,只觉得刺耳极了。

什么不幸中的万幸。

是不是曲长生没死,就是万幸?

曲音音越听越觉得嘲讽,尤其是自己的母亲,曲夫人眼里的宽慰。

她怎么就觉得那么的虚假呢?

曲长河又问:“那二弟体内的毒呢,也是大妹命人给二弟下的?”

曲弯弯突然就挺直了背,她双眼哀戚刚欲启唇,曲音音却接着道:“是,她院里的小玉都招了。小玉奉大小姐之命,收买了二哥身边的丫鬟,每回熬药都多加了几味药进去,后来有次二哥身子不舒服没有喝药,小玉便将药渣留下,裹在香囊里,半夜丢到了北院那头。大哥,这枚香囊,如今就在我手里。”

曲弯弯一身力气褪尽,跌坐回去。

她垂着脑袋,看不清脸面的神情。

曲音音一番话下来,曲长河完全深信不疑,他对曲弯弯失望透底。

若说王守南那件事,他便已经对曲弯弯所摆的冷漠失望了,那么这件事一出,他只觉得曲弯弯毫无良心可言。

曲家如何待她,曲长生平日更未曾主动招惹过她。

曲弯弯根本就是个狼心狗肺之人。

她不配为自己的妹妹。

曲长河痛彻心扉,“大妹,我不知道你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对二弟你竟然想他死!是不是改日,你心里觉得该死的,是我、娘、还有曲府上下所有人,你也会下此毒手!”

“不,不是!”

曲弯弯惊慌失措,她不愿曲长生以这样布着失望的眼神望着自己。

他不可以这样待自己,不可以。

曲弯弯扑过去抓住曲长河的衣摆,无比卑微地哭道:“大哥,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死……让娘死,我也没想曲长生死,只是他有回不拿正眼看我,我气不过想惩罚他一回。”

“你的惩罚就是让他死!”

曲长河怒不可遏,他的一双眼睛都红起,因着愤怒,他一把甩开自己衣摆,奈何曲弯弯却抓得紧紧的。

“大哥,你原谅我,你不要这样看我,我不是,不是我……你若是想我与曲长生道歉,我这就去道歉。只要你说什么,我绝对会听你的。”

“道歉?”曲音音冷哼道:“我觉得二哥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别在出现在二哥面前就是万幸了!”

曲长生可没那么多命,容曲弯弯折腾!

曲长河冷着脸看了一眼曲音音,曲音音回头直逼着他眼道:“大哥,我想请你将大姐关在她院子里,不要再允她出来乱跑了。我们府里可再不会出第二人与二哥一样命大,还能躲得过大姐的毒害。而我也惜命的很,我同样不愿一个不小心就死在了大姐的手里。”

曲音音勾唇,一道凉薄的笑开在她唇角。

说完这话,曲音音狠狠盯向曲弯弯,曲弯弯似有察觉她的目光,抬起头,以同样冰冷的眼神看回来。

她是恨曲音音的,若非曲音音一意孤行闹大,曲长河也不会对她失望!

她好恨。

曲弯弯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在曲长河心里的形象崩塌。

可曲音音一手促成了这件事,她不会放过曲音音的。

曲弯弯如毒蛇一般的眼神扫在曲音音身上,好似下一刻便会吐出有毒的舌尖。

曲音音后背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很好,看来曲弯弯压根就没有想要悔改的意思。

她便又说:“大哥,你要是不同意这么做,我便把大姐送到县衙去,请赵大人为二哥做主!”

“胡闹!”曲夫人厉声打断。

“音姐儿,你可是不将我放在眼里,不将你大哥放在眼里?曲家家事何时由赵大人主张判决了?”

成天便是将曲家内事捅到人尽皆知,曲夫人对曲音音这般做法极其不满。

曲夫人目光夹杂一分冷意,先是落在曲弯弯头顶,而后又落到曲音音身上,眼里带着警告。

曲音音装作未看见,一声不吭。

“母亲,我并非是那个意思。”

曲夫人再次警告她:“凡事有你大哥,你莫总想些不可理喻之事。”

“我,我只是……”

曲长河一听曲音音又要去报案,很不高兴,“二妹,你可是在质疑我,你觉得我做出的决定肯定会让你不满意?”

曲音音赶忙垂头,扮无辜样,“没有,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大姐毕竟被你与母亲护了这么多年,我惟恐你忍不下心罚她。”

“哼,既然做了错事当然要承担后果。”

曲长河叫来三个丫鬟,两个嬷嬷,“你们带大小姐回院子,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大小姐擅自离院!”

一句话,封死了曲弯弯的后路。

曲夫人皱眉,“长河!”

对于曲长河这样严惩曲弯弯,曲夫人并不认同。

曲长河态度却十足强硬,“母亲,父亲外出不在府,曲家如今由我当家。”

这么一句,曲夫人丧失力气反驳,她目光定定,盯着曲长河片霎,最后侧过头妥协。

无人再为曲弯弯辩驳,丫鬟与嬷嬷们便要将她抬走。

曲弯弯并不愿意,她挣着反抗。

此时她张皇不安,大声惊叫:“大哥,我不要禁足,你不能这样对我。不是的,不是,大哥你听我解释,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还不拖下去!”

曲长河一张脸都快成了墨色,他是半点也不想听曲弯弯的狡辩,证物、证词他都已看过了,曲弯弯还有什么好说的!

往后就让她待在院子里,哪里也别去了,更别想迫害别人!

*

曲长河回府后没过多久,曲长生那边便来了下人,将其请走,顾疏因此而离开。

他回到院子时,姜锦花正坐在窗前,一针一线地绣着香包,连他进屋也未听见。

顾疏没有作声,自己推着轮椅到她身边,“休息一会儿吧,一直做针线活对眼睛不好。”

姜锦花揉了揉眼睛,被顾疏这么一说,她确实觉得眼睛有点酸疼,索性放下针线,问他:“七哥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二少爷被大少爷叫走了。”

顾疏平淡如水的目光撒在姜锦花面庞之上,用极其平静地语调说:“二少爷的毒是大小姐下的,日后她估计要被禁足,一直关着了。”

报应来得真快,昨日他还说曲弯弯从高处跌落下来会尤其狼狈不堪呢,今日就灵验了。

“这件事我知道了,曲弯弯心太狠毒了吧,二少爷可是她弟弟啊。”

姜锦花完全不能理解,她虽然也讨厌姜家那些兄妹姐妹,但是她从来没有生出想他们死的念头。

她是讨厌他们,但只会严惩教训几人。

杀人。

她从不愿为这些人让自己双手染血。

这并不值得。

“我以前那么讨厌姜皮蛋,可我也没有想把他打死,曲弯弯她怎么能……她是怎么下的去手的?”

“有些人是不能以常人的想法去看待他们的,你要知道这世上心黑的人,可多的是。你无从理解他们的心思,只是你还未遇到过,等你遇到了,慢慢的你就会理解了。”

顾疏是可以理解的,他以前不是没有经历过。

便说他六岁时,曾就被堂兄故意推进水池里,那时堂兄站在岸上朝他大笑,他在水里浸泡着,浑身冰凉刺骨,哆嗦着打颤。

他在水下几乎不能呼吸,还好被娘亲及时发现,不若他这条命那时候就没了。

等他上了岸,堂兄却哭着说是自己不小心,没照顾好他,才会让他脚滑落到水里。

府里无人怀疑堂兄撒了谎。

那时候的顾疏想不明白,堂兄为何要这样做,那样的恨他。

后来他长大了,也终于懂了。

心肠歹毒之人,无论他做何大逆不道之事,都不必去想他为何会这样做,憎恶你便是憎恶,何来的原因。

这种人,毫无良知与底线。

“那七哥,你说,这件事结束了,咱们是不是也可以回家了?”

一说到回家,姜锦花的眸里就落满喜悦。

能回家她欣喜不已,顾疏又何尝不是,他弯了弯唇道:“对,明日我便去与大少爷、二少爷辞别,咱们就离开曲府回家。”

然而第二日,还没等顾疏向曲家辞行,曲长河就先一步找来了。

他为得又是王守南的案子。

先前经顾疏一提,赵县令果真有了大进展。

在青河县城外河水下游的岸边,差使搜寻到几处鞋印,虽仍未找到草绳,但已有意外收获了。

最值得留意的是,采集的鞋印之中不止有男子的,竟还有几处是一名女子所留。

如顾疏所说,这一点极其不同寻常。

所以赵县令立马派人给曲长河递话,请顾疏过县衙一道探查案情。

如今赵县令对顾疏很是器重,他想的是,若顾疏能从中寻到关键,说不准案子就将近破了!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就在顾疏和曲长河走在半路时,搜寻全城寻找男子鞋印之主的差使,有了结果。

说来也是可笑,那名男子本藏匿在一处后院,平日不好出门,自然难以被差使瞧见。

今日他正巧肚饿,便想出门买些吃食,谁知一看街上差使巡逻比往日多了两倍,顿时慌乱无章。

他这一慌张撒腿便往回跑,街上差使瞧他面色不正常,以为是哪里的歹人,跟着就追去了。

这样一路追到男子藏匿之处。

差使不但当场抓获此人,还从家里搜出一根草绳。

草绳上留着斑斑血迹,不容他想,正是勒死王守南的那根。

就连男子的鞋印,也与采集而来的其中之一能对上。

赵县令面色铁青,下令将那男子压入大牢,听后发落。

顾疏和曲长河到县衙时,赵县令已审讯过男子,此人也已经被关进牢里。

赵县令背着手而立,听见两人进来,便转过身笑道:“顾秀才,上回还是多亏了你那一番话,不然这歹人也不会被抓的那么快。”

是顾疏建议赵县令,不管犯人是否被抓到,先在城中多布一层搜查,造出官府施压的势气。

最好是能让其惊慌失措,想逃更无处可逃。

一旦其发觉城内戒备重重,定易露出马脚,到那时便好寻到证据抓其归案。

赵县令有一点没想明白,顾疏是怎么得知该男子仍在城中躲藏的?

顾疏回笑道:“此事并非顾疏之能,是其犯下大错,老天并不愿就此放过他罢了。”

赵县令连连点头。

不错,那番戏剧性地抓捕,定是连老天爷看不过眼。

“县衙的差使在此人家中搜到了凶器,此人定是凶案的主谋了,本官这就给浏阳县的两位大人递信,让他们心中有底。”

赵县令一想到能结案,心里的大石头都放下了。

顾疏却突然问:“赵大人,您可有问清楚那人犯案是为何,这其中必然有个原头,是劫财还是有仇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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