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6（2 / 2）
“嗯？”陆羡鱼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江一恒笑着看着他。
“嘿嘿，你看出来了。”陆羡鱼笑笑，“不愧是我发小，这都能看出来啊。”
“你快得了吧！”江一恒也笑了，“就你那天唱歌那样儿，别说是我，别人稍微有点心都能看出来了。”他嘿嘿乐了两声：“我从来没见过你那个样子，就差抬腿往他身上撒泡尿标记一下了。”说完，笑眯眯地看着陆羡鱼。
“滚|蛋！”陆羡鱼瞪着他足有好几秒，然后绷不住笑了。
他喝了口茶，想了想，把怎么遇到程奕，以及之后的事儿，都跟江一恒说了。
菜陆续上来了，摆了一小桌：小盘盐水鸭、蟹黄狮子头、大煮干丝、江南小炒、小笼汤包，两人边吃边聊着。
“那你有什么打算？”江一恒问。
“我不知道，”陆羡鱼低头想了想，“像我这样，跟本就没想过能遇到这么一个人。”
江一恒看着他，沉默了几秒钟，开口说道：“我能看得出来，你们现在挺幸福的，”他盯着陆羡鱼，“但是，唉，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该说这个，但是，我真的是怕你以后，唉，这话也只有我来说，”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我看得出，你跟他，不是一种人，我能看得出，你是认真的，那他呢？我看着他，就觉得心里不踏实，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以后要怎么样？你们有没有聊过以后的事儿？”他停了一下，继续说：“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怕你受伤，真的，你跟他，真的不是一种人。”
“嗯，”陆羡鱼望着江一恒，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没去问过程奕，也没敢想过以后的事儿，在内心的最深处，他也怕这一切都只是个肥皂泡，看着很美丽，一戳，就破灭了，所以他不敢去戳。
“我明白了。”江一恒看着他，眼睛里隐藏着一丝不安和同情，“我不能说我理解你，但我明白你。这些事儿，我愿意听你说说。”他笑笑。
陆羡鱼心里泛出一丝苦味，他点点头。
江一恒还告诉陆羡鱼，他快结婚了，时间定在明年春天，还说本来是想早一点，但环境好的酒店，婚宴太难订了，他找了熟人，才订了半年之后的，但半年之后是冬天，太冷，所以，又改到了明年5月，打算3月去领证。
陆羡鱼举起茶杯，笑着说：“那提前恭喜你们了，你和许卉的爱情长跑终于要有结果了啊，以茶代酒，恭喜你终于通过岳父母的考验了！”他呵呵地笑着。
江一恒也举起茶杯跟他碰了一下：“以茶代酒，谢谢你。”又摇摇头：“真是不容易呀！”
“嗯，是呀，幸福来之不易，但总算是修成正果了啊。”
陆羡鱼说完这句话，心里突然就有些感慨，他跟程奕，或者说，像他这样的人，能不能有修成正果的那一天？
他俩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吃完，两人余兴未尽，还没聊够，又一起去了酒吧喝酒。
一直到陆羡鱼的电话响起来。
他接起电话，陆献宇的声音传来：“鱼儿，哪儿呢？”
“哥，我跟一恒在酒吧喝了点。”
陆献宇说要来接他。他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说：“不用了，我打个车回去吧，你别跑了。”
“别呀，我已经出来了，在路上了，你给我发个位置。”
陆羡鱼只好在挂了电话之后，给陆献宇发了个位置。
继续跟江一恒聊到陆献宇发微信说快到了，他们才出去站路边等着。
陆献宇的路虎靠过来停下的时候，江一恒笑着叫了声大哥打了招呼，大家就分头各回各家了。
“你们不是刚聚完没两天吗？”陆献宇看似不经意的问。
“嗯，是呀，那天不是大家都忙着号着吗？没怎么聊天。”
“哦，他最近怎么样？”陆献宇接着问。
“嗯，快结婚了，明年春天。”
陆献宇看了弟弟一眼，说：“那你也得抓紧了吧，正好，我们公司有个小姑娘，二十五，我看挺不错的，哪天你……”
“哥，”陆羡鱼本来半眯着眼，有点困了，听他哥这么一说，打断他，说：“有好的你紧着你自己吧，我不着急，你别替我操心了。”
“你不急我急！”陆献宇的声音突然拔高了，“要不你带回一个，让我看看，我就不操心了。”
“我……”陆羡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起来，程奕说过陆献宇不问，他就不说。但他心里开始烦乱起来，像他这种简单的人，最受不了这种兜着圈子的交流方式，只是他现在还不敢把话说出来。
于是，他把身子转了转，背对着陆献宇，面朝着窗外，微眯着眼睛。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车飞快的往城外开去，路很宽，街道上几乎没有人，显出这个城市的孤寂。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他的眼睛没有聚焦，就那么半眯着，路灯依次在眼底掠过忽明忽暗的光影让他觉得有些眩晕。
想起江一恒的话，是呀，想到跟程奕从来没有聊过或确认过他是他的谁，事情就那么发生了。江一恒怕他有天会受伤，他自己也怕，但他宁愿相信程奕是真的喜欢他，是的，程奕是真的喜欢他的，他能感受得到。可是，程奕的喜欢会有多久？会只对他吗？他突然觉得自己很矫情，闭了闭眼睛，定了下神，想把这种矫情的想法从脑子里挤出去。
他觉得自己太矫情，从前，真实的恋情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而现在，程奕就在他身边，他能感受到程奕的温度，程奕的亲吻，甚至感受到他能让程奕同样燃起的欲望，他问自己：你还要什么？为什么不知足？
想到这儿，陆羡鱼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给程奕发了一条消息：晚安。
程奕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晚安，明天在家等你。
陆羡鱼笑了：嗯，明天见。
困劲儿涌了上来，他靠在座位上，迷迷登登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