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故事(1 / 1)
你且喝杯茶,听我说个老故事:
这头一个故事,是一个男生,名叫舒晚澄。
那是在民国时候,这名叫舒晚澄的男生站在当时富商林家的门前,在白日里逡巡了几圈,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迈进去一步,转身匆匆逃离了。
钥匙打开门的时候恰好邬余生也在,他刚换上一身舒适的睡袍,懒洋洋地卧在床的一边,留声机正放着听了几百遍的西洋旧调。舒晚澄斜看了一眼,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猫叫,挠得人心痒痒的。
“你考虑好了没,是否答应林家的事情?”邬余生看着舒晚澄衣上的柳絮被抖落,轻盈地上下翻飞,有洁癖的他下意识地皱了眉头。
舒晚澄的脸色一白,而后笑,“我还没有想好呢,怎么?你就巴不得我去林家?”
邬余生只是咕哝着“这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和其他人约会”之类的话,舒晚澄听后倒没有生气,他只是贴在邬余生的背后,低声咕哝着:“可是你知道,我要真去林家了,是要干什么的。”
舒晚澄只觉得邬余生的背一僵,二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傍晚的时候,舒晚澄在整理自己的几身长衫,长衫都是极简净的,和舒晚澄这个人正相反。
舒晚澄自知自己在外人眼中不是什么好人——即使跟了邬余生之后,还是这样,就连先前隔壁给高官当情人的黄小姐都能骂他两句“下贱”“男人有手有腿非要干女人的活计”,虽说黄小姐这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可舒晚澄也没有什么好去反驳的。
那时候他住在上海的亭子间,除了黄小姐,还有三位邻居:楼上是一家四口,丈夫一人在做工;楼下是独生子去世的老两口,二位拿着先前种地的钱为生,偶尔做做针线活计,之所以不回去据说孩子还欠着钱;另一侧隔壁是浆洗为生的寡妇,先前因为街边大兵骚扰痛哭了几次;舒晚澄的房间最为便宜,因为前一任房客因为失业跳了黄浦江,房东边骂“晦气”边降了价,舒晚澄便掏钱租了进来。
舒晚澄先前是上海过来读书的,家境也算宽裕,可是一场意外让他失了学失了钱也失了家人,中途他寻了几份工都不理想,最后饿倒在了街边。
后来是一位不男不女的老男人接纳了他——老男人只管自己叫繁花,繁花盛开的繁花,尽管在舒晚澄眼里算是残花败柳,可老男人却觉得自己生得好看,还讲起年轻时候的光鲜事情。
舒晚澄不傻,听了一段便知道这繁花先生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叫自己仿效他出去勾些男人回来,他还知道这繁花先生家中藏了十几位这样的漂亮男孩,大多都是不出名的小旦,繁花先生对着舒晚澄眉开眼笑:“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生得漂亮,眼睛大皮肤白,又不艳丽,出去装学生正好。”
舒晚澄开始是不去的,后来繁花先生摆了一沓钞票,让舒晚澄拿去用后,舒晚澄才勉强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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