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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喜一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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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素贤兴冲冲的归家,把葡萄清洗干净再摊开凉干水份,备齐辅料便开始酿葡萄酒。到下晌才堪堪弄完,不料崔掌柜那边竟打发崔娘子来接她。

崔娘子登门相请自然是急事,周素贤不便多问甚么,去请示郑氏同意后,带着小环坐上崔娘子的马车往相聚楼去。一路向她打听事情始末,奈何崔娘子知道得有限,周素贤只听了只字片语也不禁忧心起来。

崔娘子面色发白,这几年崔家发家迅速,也常遭人惦记。但崔掌柜素来八面玲珑也很有几分手段,这几年也就这般风平浪静地过来了,不曾想这回阴沟里翻船。她忧心忡忡地望向周素贤求道:“还望你想想法子,不然这一回只怕过不了这道坎!”

周素贤掩下思绪安抚几句,奈何她心中也没底,并不敢胡乱夸下海口。

好在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马车直接驶进门里,崔掌柜听到动静迎出来,崔大郎亦是垂头丧气立在父亲身边,父子二人的神情都有些萎顿。

周素贤一看这情形心中直往下沉,看来事态比崔娘子说的还要严重得多,但她素来沉稳遇事临危不乱,这多少给了崔掌柜一线希望,引她向议后院的议事厅行去。

今日相聚楼不曾营业,是以这会静悄悄的。周素贤一座定,便出声询问事情始末。

崔掌柜连忙把平绍试菜以及后来他在此宴请四川客人之事详细道来,末了苦笑道:“都怪我思虑不周,当初曾与平七那厮夸下海口必定叫他满意,这一回那四川来的商人却嫌咱们楼里的菜式不地道,平七的香料生意受阻,这才与我发难要赔偿。”

崔大郎在一旁沮丧替父亲维护,自责道:“岂能怪父亲,都怪儿子手艺不精,这才酿祸。”

周素贤并不肯放过任何线索,安慰崔大郎几句,便问起当日他所做何种菜色,所用哪几种香料以及调味品,火候几何,甚至连那四川商人尝第一口时的表情也没放过。

崔掌柜父子把当日之事仔细回想一遍,事无巨细一一向她道来。

周素贤略一思忖,在这荆州地面上,还没有哪家敢不买平家的账,这一点周素贤曾听丁掌柜提起过,后头她也曾着意打听过平家事迹,而平七爷平绍那更是霸王似的人物,行事毒辣霸道,那‘小财神’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如今看来此人明显就是想打相聚楼的主意,说甚么砸了平绍的场子毁了和四川香料商人的生意,那都是鬼扯!

便直切要害问道:“对方可说明要如何赔偿?”

崔掌柜抹了把汗,沉声道:“这便是平七的厉害之处了,他也未明说如何赔偿,当日事了他拂袖而去,却意有所指的留下一句话来,说这事没完!”顿了顿,他为难的看向周素贤,道:“因当初他曾与我戏言,说若是我砸了他的场子,这相聚楼也就没有必要再开下去了。这平七爷行事霸道手段厉害,一出手从不留后手,只怕他对咱们这相聚楼早就垂涎,此番作为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周素贤点头,追问道:“敢问崔叔,咱们背后的倚仗是谁?这回出事又是个甚么态度?”

崔掌柜摇了摇头叹气道:“除了临江县的那书吏,还有这荆州府衙之人,但这等势力又如何与平家相提并论!想这平家在荆州既能与李氏齐平,却又胜出一筹,平家子弟不少都在朝中为官,去岁童生试,便是平氏子弟取了案首,平氏家族本身以商贾起家,当初也曾资助太/祖起事,说来其底蕴不谓深厚,这平七年纪轻轻却才干出众,显见其心性手腕都是上上层,他想谋相聚楼,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周素贤暗中叹息,不论在哪个朝代总是少不了欺行霸市之举,只得出言安慰道:“如此看来并非是大郎厨艺不精,恰恰相反正是因相聚楼的口味独特生意红火,这才遭人觊觎。”又问崔掌柜眼下可有法子。

崔掌柜一来深惧平七的手段,二来也是忧心这一大家子的人身安全。他久经世故,似平家这等人家,手底下哪个没有因利益而犯下人命的,因此颇为沮丧道:“在这等势力面前,所有想法皆是空,咱们平头百姓不过蝼蚁之类,哪里还能心生反抗!”又摇头叹气,愁容满面与她道:“若实在不行,把这相聚楼让出去也无妨,重回临江县去经营,也能混个饱日!”

周素贤听他这等失志话,心中难过不已。但一时无法子可想,只得宽慰道:“事情还不至于到这般地步,那平七并未把话说死,便是在看咱们是否识相,他既存了志在必得之意,必定也不想把事情弄得难看收场,咱们眼下还需照常开业,私底下少不得还得劳烦崔叔托人与之说情,先试探一二,我这边也想想法子,事在人为,总不能叫咱们这几年的心血就这样被人夺去。”

崔掌柜听她这般开导,好歹收了些愁容,心中也清楚周素贤的性子,便也燃起几分希望。

眼下一时无法,崔掌柜要下去请托人行事,周素贤也不便久座,便辞出来。

小环扶她上马车,替她发愁,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叫这煞星惦记上的东西,又岂容得人不给。”顿了顿又与她出主意,道:“不如我们去找大奶奶帮忙,李家的面子这平七爷总要给的。”

周素贤连忙摇头,道:“我和大嫂虽说颇为合得来,但这种关切利益之事只怕大嫂也无能为力,平家与李氏一族旗鼓相当,两家明面上和和气气,私底下难免竟争,我从前并未与人道明相聚楼有股份,若大嫂知情,大伯只怕也会知晓,明年秋天他们兄弟便要秋闱,若为此事与平家伤了和气,于他们的举业没半分好处,这种事我焉能做?”

小环还想再说甚么,却叫周素贤叮嘱不准把这个事情说与人知,犹其是在李庸面前。

二人甫一归家,却见家中一片喜气洋洋,犹其是吴瑞玉身边的张妈妈和几个丫头喜气满面。

周素贤不知发生何事,郑氏头一回与他喜笑颜开道:“你大嫂这是有了!”见她怔愣,便笑道:“珍珠是个争气的,进门便坐喜,这可是咱们大房,不不不,是咱们李家的头一个金孙,长房长孙,真是个好兆头哇!”说完也不理会她,又去叮嘱吴瑞玉孕中需要注意事项,事无巨细谆谆交待,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

周素贤连忙上前和吴瑞玉道恭喜!在心中算了算时间,她们成亲在六月底,这才八月初便诊出喜脉来,想是刚怀上,这便显怀出来,也附和郑氏的话,关怀道:“大嫂不要太过操劳,需多歇息,大伯那边可有打发人去告知?”

李嬷嬷连忙说有打发人去报信,笑道:“大郎若是得知自己做了父亲,还不知道怎生欢喜哩!说不定今儿就赶回来。”

吴瑞玉面上含了羞意,神情也颇为期盼。

郑氏仿佛得了提醒,连忙叫下人扶大儿媳回房歇息,又唤刘妈来吩咐,晚餐熬鸡汤与她补身子,又开箱倒柜去寻衣裳料子为还未出生的小孙孙裁衣衫。

周素贤送吴瑞玉到门口,便折身返回自己屋里。

吴瑞玉被下人一通服侍,舒服的躺在床上,立夏替她打扇,白露端来几盘她爱吃用的果子,吴瑞玉却没甚胃口,直道想吃酸李子。

这个时节李子早已过季,但张妈妈依然吩咐人去买李子,又欢喜的笑道:“酸儿辣女,大奶奶这胎必定是怀男胎。”

吴瑞玉也听过这般说法,心中欢喜,却与张妈妈道:“是男是女都好,她是李家头一个孙子,我和大郎必定爱他如珠似宝!”

张妈妈晓得她的心思,不是铁板钉钉之事绝不会先下妄语,张口附和道:“大奶奶说得极是,先开花后结果也好,先结果后开花更好,老夫人若是知晓了,还不知道怎么个欢喜法哩!”

按习俗妇人坐胎未满三个月,是不会说出去的,张妈妈看了看吴瑞玉的脸色,略为提醒道:“老夫人身子不好,是该要冲冲喜,大奶奶若是允许,老奴亲自去府里话与老夫人知晓,也叫老夫人高兴。”

吴瑞玉也是顾虑这茬,略为思忖便叫张妈妈回府去与老夫人报信,并交待一番。

张妈妈知其心意,交待白露和立夏好生服侍,便去李府报信。

李老夫人得知外孙女有喜,高兴得甚么似的,因还在病中,也不好来探望,便吩咐儿媳李三太太备下几车的礼品让张妈妈带回来。

三太太心中既酸又涩,想着自己的傻儿子至今还不愿成亲,而嫁出去的吴瑞玉却这般快有了身孕,多少有些迁怒吴瑞玉,又不愿被婆母指摘,索性摆出娘家人的姿态,命张妈妈回去报信,说她明日会来家看望外甥女。

张妈妈回来与吴瑞玉复命,闻得李老夫人病体稍康,心中大慰,得知李三太太明日要来上门探望,眼神一冷,歪在床上神情厌厌的。

张妈妈深知她二人过往的恩怨,一时大气不敢出,暗猜李三太太会不会因亲生儿子的颓丧而迁怒于吴瑞玉,甚至在李家人面前暗中使拌子。

正自惴惴,却看吴瑞玉坐起来吩咐道:“舅母来家,怎好失礼,一会你去与婆母说道,明日上彩云楼订两桌席面来,旁的也勿须遮掩,咱们是甚么光景便叫舅母看,说不得舅母见我这般落魄,心气会稍平几分!盼只盼这桩恩怨事非就此搁下,也免得外祖母她老人家伤心。”

张妈妈心中一时怜惜,暗道没爹没娘的孩子可怜,点头应下。见白露走开一会,屋中只余她二人,便上前斟酌道:“大奶奶新孕,这日后服侍姑爷自是不便,往后如何……奶奶还得明示!”

做为陪房妈妈,这等房中事自然要操心,遂静等吴瑞玉的示下。

吴瑞玉神情很淡,看了张妈妈一眼,脊背坐得笔直,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妈妈的意思我懂,但我不愿!大郎若是提起就再说,眼下妈妈得替我看紧一点,免得叫那些心大的丫头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张妈妈便知她的意思,连忙与她作保证,誓要替主人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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