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叁章(1 / 2)
那一夜后的我们,徒然之间变得成熟。
性/仿佛是一种仪式,代表着成人世界的大门。
而那之前的雪穗与我,都只不过是早熟的孩子。
第二日我们离开了这个无名的小镇,就像对逃亡的恋人,带着亲密而悲情的色彩。
冬日的大雪再次淹没了半个日本国,无论是走在街道上的行人还是车站的旅人都是行色冲冲,没有人会注意到我和雪穗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我喜欢这样的大隐于市。
在距离京都最近的醍醐寺站,我们下了车。
雪穗将手插进我的西装衣兜,对我道:“我饿了。”
于是我们找了一家简陋的居酒屋,要了些关西杂煮和清酒。
醍醐寺车站位于一个妙处,自山麓下向上看,便是著名的伏见城。清冷的天空映衬下,覆盖着闪耀白雪的百年古城。眼前不时落下的飘雪,以及杂煮白汽氤氲。
我在桌子下紧紧牵住雪穗的手,感觉到无比的幸福。
我们在醍醐寺附近居住了大概半个月,终日呆在小旅馆里做/爱或者聊天,如果感到无聊便出去散步。
雪穗最近喜欢上了在夕阳下的雪地远足。
我们偶尔会走的很远,回过神时整个贺茂御祖神社、鞍马山都已走遍。
这一日,雪穗穿着我为她新置购的洋装,兴高采烈地走进雪地。
山涧偶尔能看到小村庄,此时正是晚饭时段,只见村子里炊烟袅袅升起,最终消散在天地之间。
雪穗走在火车轨上,我上前要拉开,她却很不高兴地甩开我的手。
“宗一,我们一起走,比赛看谁先掉下来。”
她踩在轨道的边侧上,高跟鞋比木屐还要难以平衡,但是雪穗却像个杂耍的艺人,愣是没有掉下来。
“太幼稚了。”我不肯答应她。
“那么一个星期内别碰我——就睡在走廊好了。”
我皱眉,最终牵起她的手。
雪穗惊呼一声,一手牵着我,一手撑着洋伞,非常开心的样子。
“原来两个人牵着手,可以保持平衡。”
这个道理我早就懂,然而看着雪穗兴奋的样子,仍旧让人忍笑不禁。
火车轨一直铺向远方,于是我们向前走下去。
我不知道何处是尽头,如果这是雪穗的希望,那么就不要停下来好了。
我喜欢这一刻的感觉,雪穗全心全意地依赖于我,这让我无比心安。
最终走累停下来时,已经月上山中。
今夜的月亮又大又亮,只是略显清冷。
捡到我们的是一位值班的铁道员,在训斥了一番我们年轻鲁莽的行为后,将我们带到最近的寺庙借宿。
寺庙的名字很别致:“梅窗院”。
接待我们的住持是第七代,据他自己说,他父亲的前代的前代,都继承了这家寺庙。
雪穗的表情很别扭,我询问下她才喏喏道:“和尚也能结婚么?”
我没反应过来,反而是住持大笑了起来。
他解释道:“这位夫人,和尚在梵语意思是有德的佛教教师。是无论如何不可以吃肉和结婚的。所以,我们只能称为‘沙门’,意为勤息、息心、净志。”
“也就是说你们除了肉/欲外,什么都修的意思,是么?”雪穗用一贯的鬼灵精怪语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