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壹章(1 / 2)
离开东部军司令部后,为了寻找失踪多时的小田切武,我冒昧地前往了他的住宅。
小田切家的门口摆放着忌中的木牌,显示家中正在举行丧事。
我吃了一惊,犹豫后还是敲响了门扉。
应门的是位年轻至极的少女,穿着黑色的和服,眉眼清秀,行礼时显示了良好的教养,是个标准的武士之女。
“日安,请问您是哥哥的朋友么?”
“打扰了,不知小田切君是否在家。”
“哥哥的话,应该在‘末石’。”
我朝她道谢,临别前不禁问道:“不知家中是何人亡故。”
“是家母。”
“请您务必要节哀顺变。”
“谢谢您。”她再次朝我行礼。“如果可以的话,请您一定要劝劝我的兄长,他想要放弃恢复军人职称。”
我很是惊讶,顽固倔强如小田切武君,怎可能竟会改变初衷和决心?
“这是为何?”
“不怕您笑话,我们家实在太贫穷了。母亲因为做手艺活维持生计而换了肺结核亡故,哥哥亦因为我没有嫁妆无法顺利出嫁而发愁。。。。。。”
我只好略微尴尬地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末石”是东桥艺伎街有名的置屋,我虽常与同僚等来艺伎街聚会,但是却未曾来过这家艺伎馆。
进门的时候,男仆大声地敲击着板木,嚷喝着:“长官一位!”
于是我知道这是一间来京都的置屋,艺伎馆的老鸨是位半老徐娘,堆满媚笑迎了出来。
“啊啦,不得了不得了。来了一位英俊非凡的士官呢,这可真是‘末石’的荣幸。”
我面无表情地向她询问了小田切的下落,对方却满脸不悦地回答:“原来是那个人啊,三天前在千鹤子那喝醉了酒却没有办法付清资费,只好请他离开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要做生意的啊,世道艰难。军爷,您看——”
我掏出钱袋扔给她。
“这些用来抵付他的酒钱。”
老板娘惊喜地接过,忙不迭弯腰道谢。
走出置屋后不久,便有人自身后叫我。
“前面的那位年轻长官,请务必等一下。”
我回过头,发现是一位年轻的半玉,正踩着艺伎独有的高跟木屐朝我行礼。看到我转头,她似乎脸红了起来。
“请问是您在寻找小田切长官么?”
我点头。
“请和我来。”
于是在年轻半玉的带领下,我一路回到了末石,在各色人等的注视下缓缓走过日式围廊。
置屋身为艺伎馆,如同花柳界一般需要保持神秘感,所以围绕着大片的屋瓦,遮盖的很严实,唯有屋井中心可看到熹微的太阳以及月亮。
这又是一座禁锢了无数女子的地方。
半玉偷偷打量我,低声自我介绍道:“我叫做初桃。”
初桃带着我来到最里间的一处和屋,跪坐着恭敬拉开纸门。
“请进。”
迎接我的却不是小田切武,而是一名美艳的艺伎。
因为是白日,室内的光线很足亮,她穿着橙红色百合纹的和服,素面朝天地朝我跪坐行礼。
我第一次见到没有化妆的艺伎,不由得多看两眼。
艺伎的眼角有颗漂亮的美人痣,似乎将坠未坠着一滴眼泪。全身上下找不出任何缺点,还记得花魁游街的时候,她傲气凌人的眼神,似乎是个不会让人乏味的女人。
“初次见面,浅野上尉。妾身叫做千鹤子,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