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殊轻声说:“我怕。”(1 / 2)
李遇星走了之后,车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祁南觉得有点尴尬。
如果贺景殊不知道祁南就是祁南,而只是把他当普通司机,那刚才那一番话说下来,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是,祁南已经掉马,那么也就是说贺景殊很有可能有听说过当年他跟李遇星之间的纠葛。
现在祁南觉得尴尬的点就好像小孩兜里藏了一块糖,怕被妈妈发现,又怕妈妈其实早就发现了,但是不说,等着自己上去自首。
整个人揣着颗糖七上八下,纠结无比。
他瞄了贺景殊一眼,见他正面不改色的在上衣兜里摸了摸,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今晚太晚了,你别跟着回我家了,再出来都下半夜了,你跟着化妆师的车出市区吧,明天直接去公司等我就行。”贺景殊说完,还不等对方说话就挂了电话。
被无情抛下,还被挂了电话的小可怜儿估计是向泽。
他看着贺景殊想了一会儿,干脆拉上了车门在贺景殊旁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贺景殊挑眉,这会儿脑子转速倒是快。
“是,但不是现在。赶紧开车,先去找个药房买点创可贴什么的。”贺景殊边说,边把羽绒外套脱了下来,外套上左手手肘的位置已经磨破了。
“没事儿吧?”祁南盯着他的手肘问。
“手还好,衣服厚,顶多撞个淤青吧,膝盖……”贺景殊说着抬了抬左腿,刚一屈膝就疼的“嘶”了一声。
为了第三个环节好活动,贺景殊就穿了一条薄薄的运动裤,摔跤的时候膝盖直接磕在了水泥地上,还往出蹭了一小段距离。
裤子直接擦破了,膝盖上蹭掉了一层油皮,正冒着细密的血珠。
腿不动的时候就火辣辣的烧着疼,腿一抬高膝盖一伸一缩就扯着疼。
他倒不是怕疼,只是伤在膝盖的位置不方便还不容易好。
又是冬天穿裤子都不好穿,还是要买点纱布创可贴什么的贴一贴,挡一挡,别在裤子上蹭来蹭去的,更不容易好。
但是当他转过头看见祁南龇牙咧嘴的盯着他的伤口,一脸疼得受不了的表情的时候,他那句“也没什么事儿”突然就不想说了。
张口就变成了:“疼死了。”
“我看着也疼,伤在这种位置最难受了,晚上睡一觉,第二天起来腿都不能动,一动伤口就得撕。”祁南边说,边下车回到了驾驶位上,动作快速的发动了车子。
“忍一会儿啊,哥马上带你去买药。”祁南随口一说,语气温和得像在哄孩子。
贺景殊却一怔。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贺景殊长成了一个自带钢筋铁甲保护罩的人。
他可以从保护罩里伸手出去帮人,却没有人能从外面伸手进去触碰到他脆弱的内里。
而祁南却总是能准确的从不知道哪里遗留的缺口里直戳他的内心,强行戳完留下个印子之后,还浑然不觉自己无意中成为了击穿别人铠甲的罪魁祸首。
他们从森林公园那算得上是深山老林一样的地方出来,到了市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大部分药房都已经关门了。
祁南开着车在路上转着,好不容易看见一家还开着门的药房,急忙把车靠路边停了下来,拉开车门就冲进了药房里,生怕跑慢半步对方就把门关上了。
祁南把贺景殊的伤情大致说了一下,模棱两可的,又怕描述的不够仔细漏了什么药,干脆把店员提到的药全都拿齐了。
回到车上的时候,贺景殊震惊的瞪着他手里提着的巨型塑料袋。
真的是巨型,就是那种在超市里要收一块五毛钱的那种最大型的塑料袋。
“你……被人黑销了吗?”贺景殊匪夷所思的问道。
不能吧,这年头连药店都要靠黑销来提业绩了吗?
“……不是,我是,主要是我也不知道你要用哪些药,我们车队有自己的医生的,我没自己出来买过这些东西。”祁南有些尴尬的把药一放,重新发动了车子。
贺景殊伸手把放在副驾驶上的袋子捞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同类型作用差不多的药几乎是一式三份。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膝盖上的伤。
这么高级的待遇,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伤的太轻了,有点对不住这袋药了。
“你别动,车上不稳,不要上药水,回去我帮你弄吧,也不差这一会儿了。”祁南看了一眼后视镜,不太放心的说道。
刚才店员说要先清洗伤口,消毒再上药。
贺景殊这手又伤,脚又伤的,他不想一不小心还洒车上了,还得洗车,多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