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是夜，这间房内却并不安宁，窄小的空间像是装不下那么多的声音，拥挤的、炽热的一个个音节，像是密集的沙丁鱼罐头，有些腥，又别有风味。

这个房间曾经承载过许多不一样的声音，谢鸣秋常年失眠，三五不时就会通宵打游戏、看电影，他惧怕黑夜，抗拒寂寞，所以总是房门打开，灯光大亮。

但如今，顶灯还亮着，却被夏羽斐哄骗着调暗了些，像一缕一缕鹅黄色的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他和夏羽斐的额间。

在那一片片温暖的加冕下，他们帮助彼此纾解，做最亲密的事。

……

……

他们在谢鸣秋房间的浴室洗了澡，却没做什么。彻底坦诚相对，谢鸣秋却看着夏羽斐的**噗嗤笑了出来，夏羽斐不太明白他在笑什么，但感觉他挺开心的，他帮谢鸣秋往头发上打沫，然后往他脸颊上一抹，乳白的，滑溜溜的，又是香甜的，总不能是精-液，更像是那一天他无心抹开的一块奶昔。

再后来，夏羽斐有些犹豫该不该就这样回房睡觉，感觉有种事后无情的错觉。但除此之外，该怎样形容他们之间此刻的关系，他也不知道，兄友弟恭是半点边都搭不上了，炮-友倒也谈不上，不过是一时眼神交错，情迷意乱。他不知道谢鸣秋是怎么想的，但他还没处理过这样的关系，也不知道夏欣蕊是如何巧妙地处理她与各个情人之间的平衡，怔忪之时，一只手贴上了他的手背。

勾引的时候那样热情又大胆，现在却又变成了之前那副别别扭扭的样子，夏羽斐觉得谢鸣秋这时候真的很好笑，他没有谢鸣秋那种复杂愁苦的少年纠结，于是顺势牵住了他的手。

最后是夏羽斐帮忙换了床单，上面又湿又黏沾了各种各样的体液，还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一开始谢鸣秋浑然不觉，倒头就要睡，被夏羽斐喝止。夏羽斐说要不去他的房间睡，谢鸣秋很不愿意，他也没有勉强他，他去找了干净的床单换上。两人躺在吸满了太阳气味的干燥床单上。

刚才明明困得要死的谢鸣秋，此时却像来了精神，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夏羽斐。夏羽斐发泄过又洗了澡，有一种事后疲惫，但配合地回看着他，等他说话。

平日里谢鸣秋总喜欢偷偷看他，当夏羽斐恰好也回过头去看他，落入他的眼睛里时，那个人就会惊慌失措，做出一副不过是让人憎恶的巧合的模样。后来他们关系缓和，有时离得太近，谢鸣秋脸就会发烫，眼神躲闪。

此刻他却只是望着夏羽斐，眼中一片柔和的静水。也是，都做了那样的事，现在又谈何害羞。

“这也是你想要的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软，像是一个孩子害怕打碎一个脆弱的梦。这是他与夏羽斐相处至今的某个共识，浅尝辄止，循序渐进，当某个人突然迈出打破平静的一步，平衡就会被打破，一切都会乱套，然后就会陷入让人绝望的沉默。

而跟谢鸣秋今晚迈出的这一里程碑的***一相较，以往的显然都太过小儿科，犹如历经风月场的老手再回头看青涩幼稚的校园爱情，自然会觉得不足挂齿。

“我没有不喜欢。”夏羽斐想了想，又说，“也不是为了讨好你。”

谢鸣秋笑了笑，克制不住地勾起嘴。记忆之中，谢鸣秋很少这样笑，但不知怎的，夏羽斐就是觉得，他或许本就应该这样笑。

“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

他这么问，语气轻佻，谢鸣秋红了脸，却也没否认，夏羽斐以为他要狡辩一番，但谢鸣秋只是揪住他的睡衣袖子，作势要打他，但眼皮一耷拉，就睡了过去。

睡得很熟，一夜无梦。

夏羽斐却没有马上入睡

，而是看着那张脸很久。

他倒宁愿这不过是稍纵即逝的唐璜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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