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20.

夏羽斐那天没有在家里吃晚饭，这种情况从未有过，以至于保姆都来问谢鸣秋对方有没有过什么表示。

谢鸣秋端着碗被问得一愣，只记得分开时夏羽斐那副茫然的表情，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最后他们依约分道扬镳，夏羽斐都没来主动找过他。

他努力搜刮自己的记忆，还要费心避开让他感到尴尬的部分，最终也只是说：“他只说有事暂时不能回来，应该还是会回来睡觉的。”

但比起睡觉，他们依旧更关心他回不回来吃饭，保姆还是多准备了一副碗碟，谢鸣秋一整个晚上就盯着那对白瓷碗、红骨筷下饭，他发现不是夏羽斐做的东西他还是尝不出味道。其实夏羽斐也不是每天都有闲心给他做吃的，但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谢鸣秋为了夏羽斐闭嘴，还是会装模作样地多吃一些菜，保证自己长得更高，甚至每天一杯牛奶，下次亲吻夏羽斐就不用踮脚那么费劲。

结果等更晚的时候，夏羽斐真的回来了，谢鸣秋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说关也并不恰当，门还留了一个小小的缝，透进廊道的光，还有夏羽斐温婉的致歉，说自己今天在外面和朋友吃，忘记跟家里说。

再然后，就是夏羽斐的脚步声，开门声，关门声，又是长久的沉默。谢鸣秋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盯着那条门缝，像是透过它穿越了时空的隔膜，透过这一条缝隙，就会有光。

他们这样究竟算什么？

夏羽斐曾问谢鸣秋是否喜欢女人，他没有否认。夏羽斐也从未说过他喜欢男人，只不过没有拒绝自己。

但跟夏羽斐**很舒服，尽管他们并未拥有彼此，却维持那样特定的关系。从未有人提出过想要更进一步，尽管夏羽斐曾调侃地问他是想上自己还是被上，必须有某个人做出妥协，妥协背后，却没有人知道那通向什么，如何承担欲望的后果。

等谢鸣秋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夏羽斐的门前，和上次一样，目光顺着白漆粉刷的门板上的纹路，由上至下，仿佛一块精致无暇的蝴蝶骨，左右对称，棱角分明。

他站在那盯着那扇门很久很久。随后才将手摸上门把，像一个处尝情事的处子那样羞赧，却败给冲动**，因一时鲁莽万劫不复。

门打开了。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夏羽斐就站在门的背后，就像在等待他的到来，只是沉默的、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看到门打开的瞬间，同他一样，一脸惊诧。

他甚至露出了比谢鸣秋更为震惊的神色，像是已经等待了这扇门的打开，很久很久，那个时间领域甚至超越了谢鸣秋所能想象的极限。

他们就隔着一扇已经打开的门，一根线，站在世界的两端。良久的对视，谢鸣秋看到复杂的情绪在夏羽斐那双如同深渊般不见底的瞳眸中扩散，像是什么东西沉入死海，经过了或许一个世纪，才沉默地漂浮出水面。

“怎么了？”

打破寂静的是夏羽斐沙哑的声音。

“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谢鸣秋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很沉却很清亮，“我知道你没有忘记下午的话，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

这一刻困惑甚至盖过了他的慌张和羞怯，谢鸣秋不明白，夏羽斐看着他的目光为什么那样充满了哀悯。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你说过，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谢鸣秋心一沉，声音发着抖，他过于仓惶，还要努力维持平静，甚至没有意识到，夏羽斐的声音也不如他想象的那般平稳：“……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咯？”

“我记得我也说过，我不同意你那样的形式，我想和你好好相处。”

“好好相处包含怎么样的关系？”

“我那时候没考虑过床上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