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34章(1 / 2)
魂魄
云雾升腾,环绕周身,微风袭来,云雾或回旋飘动,或弥漫舒展,如同海浪起伏,波涛潮涌,交相辉映,宛如仙境。一名女子身处漫天云雾之中,只露出一张素净如出水莲花般的娇俏容颜,犹如仙子谪尘一般。
她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男子,轻声说:“我该喊你陛下,还是喊你齐哥哥?”
润玉不答,倾自俯过身来,抚过她的脸庞,闭目挨近,带着小心翼翼却抑制不住的欲望,试图含住她的双唇 ——却扑了个空。
魂魄,是没有实体的。
邝露的眼泪簌簌而下,泪珠落在半空,却漂浮了起来,没入了云彩之中。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纤腰被一只大手挽住,男子捧住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舌尖勾过她的唇形,滑入她唇间,浅尝辄止,又辗转流连,不舍离开,直到唇齿纠缠。
她在他怀里红脸喘息,眼波迷离,过了许久,方才分开,惊觉刚刚凝聚成实体的身体又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惊讶道:“陛下,你——”
润玉脸色有些白,将环住她腰的手松了些,低声说:“邝露,我下次再来看你。”
不论是强行进入人鱼泪的空间,还是使用术法将魂魄短暂凝聚为实体,都要耗费大量的灵力。哪怕他灵力深厚,都承受不住,每次只能呆上片刻就要离开。
可是就算是这片刻,也只是不断的重复上一次的情景。这一句“我该喊你陛下,还是喊你齐哥哥?”,他已经听了不下十次。
人鱼泪里的空间,是不会流动的。邝露的魂魄,被永久封存在一个固定的时刻了。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贪恋这难得的少许温暖,一次又一次的——
“大统领,大统领,陵光神君已经等你多时了。”
耳边传来侍女急促的声音,润玉缓缓睁开了眼,看见朱雀正坐在他床边,秀眉紧蹙,支开了侍女。
“润玉,你真的不能再进去了。你再如此,你自己的身体都会垮掉,你还想不想救她?”
润玉坐起身,衣襟散开,乌发如缎,在昏黄灯烛下映出沉金光泽,额前碎发已汗湿,气息也有些不稳:“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减少次数。”
朱雀皱眉道:“这话我已经不知道听你说过多少遍,你还是不听劝.....”
她知道多说也是无用,只得道:“妖王扶游在大厅等着我们,走吧。”
润玉看着她:“朱雀姑娘,我们此次除了要弄清扶游引我们来妖界的目的,还要尽力将聚魂灯拿到手。”
朱雀抬眸,对上润玉的眼:“你放心。”
她轻轻叹口气,说:“并非我要泼你冷水,聚魂灯只能将邝露沉睡的魂魄从人鱼泪中吸引出来,你要为她重塑仙体,还需要用到鬼界的千叶灵芝和天界的九转还魂丹,成功希望飘渺,时间漫长,你也莫要抱太大希望了。”
润玉说:“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要试一试。”
朱雀说:“聚魂灯是妖界镇界之宝,就算我们顶着上清天使者的身份,也不是那么容易借到的,只怕要另外想个法子才好。”
润玉说:“云坤让我来妖界调查白凡的死因,还要让我们查出从白虎之死后的一系列事情的主谋。我记得你曾经对我提过,妖王扶游对上清天素有反叛之心,乃六界共知吧?”
朱雀失声道:“你的意思是——”
润玉微微点头:“朱雀姑娘,此乃一举两得,你懂我的意思。”
只要扶游因罪入狱,聚魂灯岂不是唾手可得?
朱雀迟疑了几秒钟,终于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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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统领,副统领。”
妖王扶游笑吟吟的向他们打着招呼。润玉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听说这扶游在成婚之前,乃是六界出名的美男子,无数女妖的梦中情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只见他眼角斜飞,眸光似笑非笑,表面的温文尔雅,掩不住他眼中流转的邪魅和张扬,自有一段风流。他一手擎起青花瓷杯,挨个敬酒,到了朱雀面前,却是停住了。
“朱雀,我们好久不见了,你可还念着我?”
润玉本来在和穆雨说话,听到扶游这话音古怪,不禁偏了头向他望去,只见他含情脉脉望着朱雀,竟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奇怪。
他知道朱雀在上清天乃至六界,爱慕者数不胜数,可是如此大胆直白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看见朱雀只是皱了皱眉头,将杯中之酒喝了,却没有回答扶游的话,更是惊奇。旁边的穆雨看见他一脸傻傻的模样,肚子里笑开了花,表面上还要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他趴在润玉耳边,轻声说:“大统领,你该不会不知道,陵光神君和妖王之间的关系吧?”
润玉瞥了他一眼,他来上清天还不到一年,和朱雀认识算起来也没多长时间,又哪里知道这些花边新闻?
他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出一个正常的吃醋的男人的样子,于是挑眉道:“你知道什么,就快点说。”
穆雨见他一脸不快,强忍住幸灾乐祸,和润玉咬着耳朵:“妖王扶游原来是陵光神君的未婚夫。”
润玉恍然大悟,忽然想到,难怪之前他提出要设法栽赃嫁祸给妖王扶游,朱雀竟然面露犹豫神色,自己会不会是
——强人所难了?!
润玉正琢磨着要不要更改计划,只见旁边玉珩大长老脸一沉,厉声说:“王上,宴会之上,注意分寸。”
扶游毫不在意的说:“大长老,你与其关心我,还不如管管你的……”
他没有说完话,只是笑了一下。
玉珩长老脸胀的通红,声音低了几度:“此事尚未调查清楚,怎可定论!”
润玉看着他们针锋相对,偏偏神神秘秘的样子,有些好奇,刚刚把酒杯端到了唇边,欲饮,却被人劈手夺了去。
朱雀眼波流转,明明是责怪的话,却说的像在撒娇:“明知道酒量那么差,还敢喝酒?”
润玉想起上次醉酒“发酒疯”的事情,不由得脸一红,没有拿回杯子。只见朱雀拿起他的酒杯,一饮而尽,对扶游说:“这杯酒,我替他喝了。”
她喝酒的时候,红唇挨着的地方,正是润玉刚刚准备喝酒时候,触碰的地方。这么做,无异于间接......
其他人包括润玉都并未注意,但是扶游乃是风月场上风流惯了的人,对此尤其敏感,不由得挑了挑眉。
酒过三巡,润玉放下酒杯,问道:“听闻妖王你已经抓到了杀害白凡的幕后凶手了?”
扶游长叹一口气,说:“此事实在是家门不幸。”
润玉好奇道:“为何?”
扶游沉声说:“因为这个幕后指使者,正是我的表弟。”
润玉这回是真正吃了一惊:“英招将军?”
大将军英招,是扶游的表弟,也是他当年上位最有力的支持者之一。妖界自狐族衰没之后,猕猴一族取而代之,虽实力大不如前,但经过千万年的发展,也逐渐恢复了元气。前任妖王虽然将扶游立为太子,但是心中对他并不满意,反而偏爱自己的小儿子,屡次想要废除他,扶游自然不肯坐以待毙。他先是娶了大长老玉珩的女儿瑶依,再依靠玉珩的推荐,让自己最亲近的表弟英招掌握了军权,在父王死后,迅速发动兵变,杀掉了手握遗诏的弟弟,登上了王位。
传闻英招从小和扶游一起长大,不仅颇有才干,更加对他忠心耿耿,两人十分亲密,要不是扶游是出了名的花心滥情,爱招女人,大家简直都要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断袖了。
润玉且惊且疑,就算真的是英招杀了白凡,扶游也应该尽量为其遮掩才是,万万没有把自己的心腹推出来的道理,况且这个凶手润玉心知肚明,绝对不可能是他。难道两人已经翻脸了?
润玉还欲再问,扶游却说:“此事说起来十分复杂,而且涉及到本王一些家事,今日天色已晚,大统领不如让侍从带你们去房间休息,明日我们再行详谈?”
大长老玉珩本来一直高冷的沉着脸,此时也插话道:“大统领,你可是代表上清天来的,明天一定要持身中正,不可胡乱冤枉人。”
润玉见他话中有话,正待再问一句,穆雨在旁插嘴道:“那就麻烦王上,给我们安排两间房即可。”
他自以为聪明的讨好了润玉,却没发现两个人都是眉头微微一皱,继而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异口同声道:
“好。”
这时候,一个侍卫匆匆忙忙跑了过来,语音尖利急促。
“不好了大王,不好了,王后服毒自尽了!”
玉珩和扶游同时霍然站起。
“什么?”
“救回来没?”
润玉抬头望去,两人都是一脸惊讶,不过扶游的神情看起来更夸张一点。
侍卫回答道:“没有,只留下一封遗书。”
说着,侍卫将一封遗书递给扶游,扶游看完遗书,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想不到她对他还真是痴心一片!”
扶游将那封信甩到了大长老玉珩面前:“大长老,麻烦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
玉珩哆哆嗦嗦的把信看完了,脸色衰败,勉强抬起头,用只有扶游听得到的声音说:“王上说的是,是老夫教女无方,败坏皇室声誉。”
扶游冷冷说:“大长老之前不是说,以身家性命担保你女儿和此事无关吗?现在当着上清天使者和这满屋宾客的面,我且问一句,不知道此承诺,可还算数?”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窃窃私语,猜测遗书里到底写了些什么,目光全部投射到了玉珩长老身上。他如芒刺在背,颓废的离开座位,解下头上的头冠。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夫自请辞官,还望王上成全。”
如果此时不辞官,遗书内容一旦公之于众,他家名门望族,几代忠臣良将的清誉......
扶游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大长老可要随本王去看看瑶依?”
他本来笔挺的腰板有些佝偻,一时间老态尽显,摆摆手,也不待扶游答话,就跌跌撞撞离去。
想不到自己刚刚来妖界,就见证了一场“杯酒释兵权”。润玉抬头看着扶游,此事越发扑朔迷离了。
他开口道:“妖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扶游说:“大统领,陵光神君,请和我来。”
到了大牢,只见灯火幽幽,来人的动静似乎惊动了那昏迷在地上的人,他忽然动了动身子,想要起来,但是饱受刑具摧残的身躯只能微微颤了颤,却没有法子支撑起来。
扶游和润玉进入牢内,扶游看着英招,神情复杂:“英招,你有今天,可算是咎由自取。”
英招缓缓地睁开了眼,苦笑道:“我知道。”
扶游说:“你可知道,王后今早来看过你之后,已经自杀了。她留下遗书,说杀白凡的凶手乃是她指示的,和你无关,让我放了你。”
英招身子一抖,眼中隐现泪光:“是我对不起她......”
扶游冷冷说:“那你就对得起我?”
旧情
润玉觉得自己到目前为止,完全是一头雾水,不得不开口道:“妖王,你说要和我详细说明案子的情况,现在可以说了吧?”
扶游来到牢房隔壁的小房间,命令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下他们三人。
他先给润玉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白凡乃南华真人之子,一年前,南华真人带他到我妖界做客,在宴会上他和瑶依一见钟情,两人后来时常来往。我自和瑶依成婚后,一直互不干涉,本来此事我也是挣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她万万不该.....”
润玉追问道:“这事情,和英招又有什么关系?”
扶游冷笑一声道:“她和那奸夫情投意合,想要长相厮守,其实我倒不在乎和她和离,只是她知道,她父亲绝不会允许她做出此等有失颜面之事。于是,她索性和白凡合谋,想要对我下毒,不料却被英招发现。白凡那个无能懦夫,当场向英招下跪,并将责任推脱到瑶依身上,让她对他大为失望。英招在她苦苦哀求之下,答应隐瞒下此事,她居然对英招动了心思,之后百般勾引......”
润玉听了十分惊诧,这妖王王后的作风可真是可以说十足的开放了,竟然连丈夫的表弟都不放过,焉知不是存了报复丈夫的心思?只是这英招在传说中对扶游极其忠诚,却和他的妻子勾搭成奸,也是十分古怪。
他追问道:“后来呢?”
扶游说:“她和英招在一起后,白凡又来纠缠,几次被拒绝后,因爱生恨,对她口出侮辱之言,两人索性买通了杀手,暗杀了白凡。”
扶游讲完了这个充斥着各种离奇的故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一边观察着润玉的神色。
润玉凝神思索着,扶游讲的这个故事,真假参半,逻辑通畅,要不是他明知杀手乃是云珅假扮,绝不可能是英招买通的,他几乎要信以为真了。
他问道:“那王后之所以自杀,可是和英招有关?”
扶游点头道:“此事事发后,英招一人担下了所有罪责,我将英招下狱,想要将他交给上清天处置,不过现在刚刚王后留下了一封遗书,声称买通杀手乃她一人所为,与英招无关,她愿意以一死换英招活命。”
好一对苦命鸳鸯,情比金坚,都心甘情愿为对方而死。
润玉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忽然脑中一道亮光闪过。
很多事情,如果要顺着对方的思路走,只会觉得越来越含糊,如同一团迷雾,但是如果跳出固定的思维框架,从结果倒推至原因,就很好解释了。
他看了朱雀一眼,朱雀显然并未想通其中关节,脸上隐隐有同情之色,对扶游说:“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扶游含情脉脉含情看着朱雀,润玉顿感自己成了一个外人,只得咳嗽一声:“妖王,此事我会向帝君禀报。其实我这次来妖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扶游说:“大统领你说。”
润玉说:“我想借你们妖界的聚魂灯一用。”
扶游问道:“不知大统领借这聚魂灯,是做什么用?”
润玉说:“为了一位朋友。”
扶游正色道:“聚魂灯乃我们妖界镇界之宝,几万年来从无外借的先例,如果大统领是为了公事,我自当应允,如果是为了私事......”
他明显的敷衍推脱,润玉见他不愿意借,也不强求,当即告辞出来。
走在路上,润玉一边思索着问题,一边朝他旁边的朱雀问道:“朱雀姑娘,此事你怎么看?”
他没有听到回答,朝旁边看了一眼,哪里还有朱雀的影子?
他抬起手腕上的潜影铃,忽然想起刚刚朱雀和扶游的神色,只怕两人是私会去了,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手。
润玉先一步回到房间,不禁觉得为难,看来今天晚上自己只好打地铺了,想不到辛苦来到妖界办差事,连个好觉都睡不了,心中哀叹。
他闲坐了片刻,见时间已经不早,朱雀却还没有回来,握住潜影铃,试图传讯过去,始终没有回应,心中疑窦顿起。
忽然,潜影铃铃声大作,他心中一惊。
朱雀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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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我们算起来,有几千年没见过了吧,你比当年更漂亮了。”
朱雀的声音明显的不悦:“扶游,我找你,不是为这个事情的。”
扶游轻笑一声:“我知道,为了聚魂灯嘛。我先问一句,这聚魂灯是润玉要用,还是你要用?”
朱雀问:“有什么区别?”
扶游说:“当然有区别,如果是你要用,我双手奉上,如果是他要用,就算能借,我也不会借的。”
朱雀眼中闪过一丝不快:“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扶游伸手拦住了她,语气轻佻:“天色还早,你不用这么急着回房吧?我记得你当年可是连我碰一下手都不情不愿,现在倒是放的这么开了。看来我没遇到好时候啊。”
朱雀怒道:“扶游,当初毁弃婚约,另娶他人,让我在上清天丢尽颜面的可是你,你不用每次见到我,好像还是我欠了你似的样子。”
扶游眸中神色复杂:“是,是我毁弃婚约,可是你扪心自问,你作为我的未婚妻,可有一时半刻把我放在心上?”
朱雀强自嘴硬:“我哪里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了。”
扶游一哼:“这个润玉,他究竟比我强在哪里,你看他的眼神......你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若不是你对我那般冷淡,我又怎会受了瑶依的勾引,和她......”
朱雀冷声道:“虽说我当年年少无知,不知情为何物,就稀里糊涂接受了你的追求,和你定了婚约,但也从未想过要嫁给他人。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半分耐心都无,几次求欢不成,就上了瑶依的床,还把责任推我身上来?”
扶游表情暧昧:“情和欲,本来就分不开,你是我的未婚妻,不让我碰,难道还想让别人碰?”
朱雀气极,吹弹得破的脸颊上不禁泛起一丝淡淡的晕红来:“无耻!”
扶游看着她,有些出神,当年他每次调戏朱雀,她也最喜欢骂他无耻,而且也正是这副神态,这个语气,不过当年小儿女心思,他把这当情趣,现在......
他声音稍稍低沉了些:“你说你不喜欢男人风流,我自认识了你,就规规矩矩,把身边那些女人都断了个干净;你说你保守,没有名分之前不想和我有肌肤之亲,好,我依你,三煤六聘定了婚;你还是推三阻四,我说成婚你不让,我要碰你你又不依,你究竟还想让我怎样?”
朱雀不禁有些怔,半响才说:“那你也不能......”
扶游说:“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自然食髓知味,停不下来。你让我等你一年两年倒也无妨,我们都订婚了三百年,你还是那个样子,我......”
他停住了。他当时之所以和瑶依成婚,除了因为一夜风流后,瑶依对他纠缠不休,他不想得罪她父亲,更多的是对朱雀失望,因此自暴自弃。
朱雀不愿多听:“如果你没有其他的话,我就走了。”
扶游看着她已经走到了房门口,忽然说:“你居然帮着润玉找我借聚魂灯,我可真替你不值得。”
朱雀心里一个咯噔,转回了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扶游身上泛着浓浓的酸味:“一提起他,你反应倒是快得很。”
他对朱雀十分了解,知道她虽然强作平静,其实心里却十分紧张,不禁笑了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朱雀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些内情,只得停住了脚步,冷冷说:“你少故弄玄虚。”
扶游手一挥,变出一个棋盘:“你陪我下三局棋,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如何?”
朱雀虽然有些关心则乱,但她知道此时万万不可露出端倪,只淡淡道:“你想说便说,不说我就走了。”
扶游含情脉脉看着她,忽然一伸手,将朱雀发髻中的发钗拔掉,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插上了一只一枚刻着金色曼陀罗的玉钗,上面散落着精致的银箔珠花,笑道:“还是这只发钗更配你。”
朱雀一怔,那只玉钗,正是扶游当年和她订婚之时送给她的信物,想不到几千年过去了,他竟然还留着。
扶游深情的说:“一编香丝云撒地,玉钗落处无声腻。朱雀你戴上这只玉钗,远胜诗中美人。”
当年他送她玉钗之时,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此情,此景,此人,仿佛昨日重现。她不由得想到过去和扶游的种种往事,虽然当初对他并无情意,但好歹也是一段回忆,不禁一时间有点恍惚。
过了片刻,她才将玉钗拔下来,沉着脸还给他。
“你该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
扶游眼光闪烁:“我的小朱雀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不愧是我当年看中的女人。”
朱雀转身就走,忽然觉得一阵晕眩,心中已然醒悟:“玉钗上有毒!”
说着,她腿一软,跌到了扶游的怀里。
扶游伸手搂住她,叹道:“知道你警惕性高,我们谈话之时,我为你准备的茶水,你一口都不肯喝,甚至连这屋里的熏香,你都用灵力查探过,但是你万万没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正大光明的下毒吧。”
朱雀虽然浑身发软,但意识清醒,只得恨恨的说:“扶游,你想干什么?快放了我!”
她知道扶游一贯狡猾,但是心里总是念着旧情,觉得他不会当真伤了她,这才被扶游拿着昔日的信物做幌子,着了道。
扶游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将朱雀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凝视着她,缓缓说道:“朱雀,是我当年对你太好了,太千依百顺了,你觉得我不会拿你怎样,才对我这样放肆吗?”
朱雀咬紧唇,不答。扶游轻叹一声,扑的一声吹灭了灯烛,伸手去解她的腰带,朱雀失声道:“扶游,你干什么?”
扶游似乎觉得有点你当年未经人事,懵懂无知就算了,你现在还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他熟练的为她宽衣解带,很快两人便只剩一件薄薄的单衣。他轻轻吻上她娇嫩的耳垂,接着是她白晰的脖颈,感觉到她浑身都在战栗,不由得笑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别告诉我他还没有碰过你,六界都知道你们......”
虽然话语中带笑,却掩盖不住浓浓的嫉妒之意。
朱雀的声音在发抖:“扶游,你混账!”
扶游漫不经心的说:“我混账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只后悔当年对你太君子,早知道还不如做个彻彻底底的恶人。难得你今天主动送上门——”
捉奸
他熟练的为她宽衣解带,很快两人便只剩一件薄薄的单衣。他轻轻吻上她娇嫩的耳垂,接着是她白晰的脖颈,感觉到她浑身都在战栗,不由得笑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别告诉我他还没有碰过你,六界都知道你们......”
虽然话语中带笑,却掩盖不住浓浓的嫉妒之意。
朱雀的声音在发抖:“扶游,你混账!”
扶游漫不经心的说:“我混账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只后悔当年对你太君子,早知道还不如做个彻彻底底的恶人。难得你今天主动送上门——”
说着,他一双大手已经滑进了朱雀的衣襟,朱雀知道再不想办法,只怕清白难保,忽然说:“我若说,传言不是真的呢?”
扶游的手果然停了下来,声音带着不可置信:“你是说,你现在还是.....”
朱雀眼泪如珍珠一样,顺着面庞落了下来,扶游心头一软,叹了口气,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只轻轻揽住了她的腰,低声说:“外面都传,说你对那人一见钟情,乃至投怀送抱,我听了实在是......原来这些都是谣言,我总算心里平衡了些......”
朱雀说:“你是知道我的。”
扶游苦笑道:“那是,你一向冷情,要么当初怎么对我如此狠心。”
他伸手抱住她,把她整个人揉进怀里,说:“你放心,我不动你。”
话虽如此说,但单薄的衣物挡不住两人的肌肤相触,朱雀感觉到扶游的气息越来越粗重,温度也开始变的火热。
扶游在她耳边轻声说:“朱雀,当年的事情,我一直在后悔,后来几次找你,你理都不理睬我。你这么多年没有嫁人,我心里总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直到我听说.....你原谅我可好?”
朱雀咬着唇,说:“你想和我重修旧好,就是用这种强迫我的方式吗?”
扶游忽然笑了起来,朱雀心里发慌,强作镇静:“你笑什么?”
扶游说:“你一打小算盘,眼睛眨巴的频率就会加快一倍,你大概自己都不知道你这个习惯吧。”
他对上朱雀惊愕的眼神,说:“你的每一个小动作,心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你骗不了我的,朱雀。”
他叹息道:“可惜,我将你研究的再透彻,你也不肯在我身上多花一分的心思......”
他俯身压下去,开始亲吻她,朱雀浑身酸软无力,心念一动,手稍稍用力挣扎了下,顿时发出一声清脆的铃声,在沉寂的黑夜格外醒目。
扶游握住她的手腕:“这铃铛倒是别致,可惜太碍事了。”
朱雀急促的说:“把铃铛还给我!”
扶游目光幽冷,有种说不出的意味:“怎么,难道是润玉送给你的?”
朱雀看起来更加着急,固执坚持说:“给我!”
扶游冷哼一声,顺手将铃铛一扯,扔到了床脚。朱雀心中一定。
潜影铃必须要用特殊的术法才能从手腕拿开,如果强行脱离,将会自动唤醒另外一只,并指引其前来汇合。
在润玉来之前,当务之急,是要稳住他。
朱雀定了定神,涩声说:“我自和你分开后,几千年来,也就这么一个男人。你娶了瑶依后,身边女人可有断过?你又凭什么生我的气。”
扶游见她言语中大有恼怒之意,反而高兴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这可是在吃我的醋?”
朱雀偏了脸去:“不是。”
扶游把她的脸掰过来:“朱雀,这么多年,你是不是有......一点点想念我?”
字句之中,包含期待。
朱雀闭上眼睛说:“你现在讲这种话还有何用。”
话这么说,语气终究是软了。
扶游眸中更见怜惜:“你总是这般嘴硬。这几千年来,我从未有一刻忘记过你。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会——”
他欲言又止,正在这时,忽然门口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妖王,请问你看见陵光神君了吗?”
扶游眼中闪过一道光,没想到润玉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他手一挥,给朱雀施展了一个噤声术,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大统领,这么晚了,找我何事?”
润玉看见他衣冠不整,重重帷帐中似乎有女子的身影,只怕是和哪位佳人正在芙蓉帐暖渡春宵。
他扫了一眼房间,暗暗用灵力测探了一番,潜影铃指引他来到此处,除了那张被红色帷帐笼罩着看不清人影的床,其他地方并无有人的痕迹,但朱雀又怎么会......
他一时间不禁踌躇起来,此事和白虎不同,他并不知道朱雀对扶游是何态度,如果她是被扶游胁迫了,他当然应该营救,万一他们只是在私会,自己就这么闯进去.....
想起潜影铃无故铃声大作,他说:“我见朱雀现在还没有回来,怕她是贪玩,在妖界闲逛走失了,妖王你可愿意陪我一同寻找?”
扶游嘴角荡起一丝笑容,说:“本王房中有佳人等我,就派一组侍卫随大统领一起去找吧。”
润玉不依不饶:“不知道妖王帐中的,是哪位佳人?”
扶游暧昧的说:“大统领何必非要弄的这么清楚呢。有些事情,知道比不知道来的好。”
他明知道这么说会激怒润玉,可他就是看他不顺眼。
润玉面色沉重,心里却暗暗惊讶,扶游这无异于告诉他,房里的人正是朱雀。
他身为朱雀的“情人”,如果听到这种话,丝毫没有反应,无异于告诉别人,他和朱雀的情侣关系是假的。
他冷声说:“妖王,你什么意思?”
扶游拦住他:“大统领不是要找人吗?怎么还不去?”
润玉一把推开扶游的手,就欲踏进门去,忽然听到朱雀的声音:“润玉,你回去吧。”
扶游霍然转身,想不到朱雀在这几千年里,灵力越发精纯,竟然能够在短短时间内,自行解开噤声术。
只是,她为什么不揭穿他?
润玉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玉石一般晶莹端正的脸上,出现了点点裂痕,虽然极力压制,手指仍然在极轻微的颤动着。他忽然转过身,拂袖而去。
扶游也不拦他,只是从后背看着他,似笑非笑。
他回到房中,伸手扶起床上的朱雀,双眼灼灼:“朱雀,谢谢你刚才帮我。”
朱雀白了他一眼,似喜似嗔:“还不给我解药。”
扶游笑笑,伸手将一粒解药塞到朱雀嘴里,低声下气赔礼道:“小朱雀,今天的事情是我莽撞了,我给你道歉。”
他之所以给朱雀下药,试图侵犯她,纯粹是因为看见她和润玉当他的面眉来眼去,同喝一杯酒,又只要了一间房,气的昏了头,才出此下策。现在知道他们并无实质关系,又见朱雀对他颇有回护之意,只盼着她能够回心转意,哪里还会想着逼迫于她?
他这几千年来,身边女人换了无数,但能入他的心的,也只有这一个罢了。
只因放在了心里,所以反而不敢,不愿亵渎。
朱雀吃了解药,果然觉得浑身力气逐渐恢复了。她起身,沉着脸就要出门,扶游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朱雀,你去哪里?”
朱雀赌气眯起眸子:“自然是要回我的房间去。”
扶游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恳求道:“你莫要回那里去,我给你另外安排一间房,可好?”
朱雀望着他,咬着唇,半响才说:“好。”
扶游松了一口气,喜笑颜开道:“那我们过两日,再抽个时间会面如何?”
朱雀似有迟疑,对上扶游期盼的目光:“你让我再考虑一下,可以吗?”
扶游连声说:“可以,可以。”
朱雀没有一口拒绝他,他已经是喜出望外,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他望着朱雀离开的背影,想到朱雀在润玉过来之时,对他的回护,只觉得一颗心都酥软得要化去了,站在门口许久,喜一阵愁一阵,竟然是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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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走到房门口,看见房里还在亮着灯,想要进去,却又停住了脚步,脸上隐隐发烫。
刚才那种情形,润玉肯定是误会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她......
她犹豫许久,正准备跨进去,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朱雀姑娘,进来说话吧。”
屋里,润玉望着她,神色复杂,又有些尴尬,半天才说:“朱雀姑娘,你其实可以早点告诉我,那样我也就不必......”
不必去打扰他们了。
朱雀低了头,轻声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润玉犹豫了下,方说:“你和扶游之间的事,我本来不当管。只是扶游此人心狠手辣,为了达到削弱大长老玉珩势力的目的,连结发妻子和表弟都设计谋害,绝非良配。我知道你和他当年关系匪浅,但是希望你还是慎重考虑下。”
这件案子看似扑朔迷离,但如果从最后的结果倒推一下,扶游解决了上清天抛给他的难题,找了一只替罪羔羊。现在有英招的供词和王后的遗书为证,王后瑶依先是和情人白凡一起,企图谋害妖王,后又和英招勾结,杀了白凡,惹怒了上清天,如此放荡的王后,死的自然是大快人心。
听闻扶游平时十分荒唐,对妻子不管不问,大长老玉珩对他十分不满,两人已经不复当初和睦,隐隐有对立之势。他以将此事在大众广庭下揭开来威胁玉衍,她的父亲再也没有颜面立于朝堂,扶游正好借此机会,将权力从他那里收回。
他本来还想着如何为白凡之死,找一个背锅的,没想到扶游竟然主动把妻子推出来顶缸,也算是无巧不成书。
朱雀听到他的话,并没有太惊讶:“这件事情,我猜到了。”
润玉松了一口气:“你既然知道,为何——”
开棺
朱雀听到他的话,并没有太惊讶:“这件事情,我猜到了。”
润玉松了一口气:“你既然知道,为何——”
她本来也是足智多谋的人,虽然当时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扭捏着说:“你别误会,我和他并没有……”
润玉打断她:“朱雀姑娘,你无须向我解释。”
该说的话,他说;不该听的话,他不听。
朱雀心中轻叹,还是如此泾渭分明。
她正色道:“扶游素来狡猾,你我既然此次已经决定要从他手上夺取聚魂灯,又身在他的领地,就必须小心从事,设法稳住他。”
润玉惊讶道:“朱雀姑娘,你莫不是为了我才去见他......”
朱雀没说话,润玉心中大感不安,连忙说:“朱雀姑娘,你真的不必为了我做出如此牺牲,我受不起。”
朱雀说:“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干。再说我也不是全为了你。”
润玉无奈道:“润玉不过是个普通人,怎么担得起姑娘如此厚爱。”
朱雀目光炯炯:“普通人吗?”
她轻声低喃,柔情倾诉,面上却焕发出不一样的神采。
“你可知,你的名字,我并非到最近才知道。《天界简史》中记载的天帝润玉,一直是我心中很好奇的一个人物。”
润玉问道:“好奇在哪里?”
朱雀说:“师兄说你是一代枭雄,篡权夺位,弑父杀弟,敢作敢为,可是你的才能,也是公认的历代天帝之最,天界在你的治理下,无论是版图还是声望,都达到了史上的最高峰。这么一个世说纷纭,功过参半的传奇人物,忽然活生生出现我面前,你觉得,我会有什么感觉?”
润玉苦笑道:“是不是觉得,其实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厉害。我可是记得,我第一次认识你,就被你算计了。”
朱雀也笑了起来:“确实是比想象中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
她面容瞬间染了飞霞:“更有人情味了一些。”
润玉对上她深情款款的眼神,只觉得心里发慌,只得把话题岔开:“朱雀姑娘,扶游此人心术不正,你和他交往过密恐有危险.....”
朱雀说:“你明知为邝露重塑仙躯,前路崎岖,几率渺茫,非要逆天而为,那么我便陪你一起,尽我所能,帮你达成所愿。如果真能成功......”
朱雀声音转低:“到了那一日,我自然会离开你身边。”
她拉住他的手,柔声说:“这段时间,先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润玉被她看似温柔实则炽烈的目光看的招架不住,慌慌张张的抽开了手。
“朱雀姑娘,今晚月色不错,我出去赏月了。”
他说完就后悔了,想出这么烂的借口,简直都想自己打自己!
果然朱雀扑哧一笑:“赏月好呀,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想看看月亮呢。”
润玉正在绞尽脑汁,想着还要再拿一个什么借口出来好,朱雀已经先行一步,推开了房门。
“扶游给我另外安排了一间房,我走了。”
她站在门口:“这次虽然有些冒险,也不算全无收获。润玉,扶游可能怀疑你的身份了。”
否则,他不会说出“你居然帮着润玉找我借聚魂灯,我可真替你不值得。”这种话。
虽然没有探听出进一步的消息,但是只要她和扶游不翻脸,今后不管采取什么行动都方便的多。
她望着润玉,温言说:“你小心为上。”
她并不打算替润玉大包大揽,以他的能力,相信很快能查出问题,并给自己争取最有利的形势。
最重要的是,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处处替他做主。
朱雀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润玉看着她远去,眼神复杂。
朱雀所思所想,他一清二楚。其中虽有算计,但多数仍是真心,为了博他好感,拉近距离,他不能怪她。
如此美貌多智,又体贴入微的女子,一旦主动起来,相信大部分男人都无法抗拒。
可惜,她并不懂他要的是什么。这个不奇怪,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是思考了数载,才弄明白。
他所求者,无关容貌,家世,地位,不过是一个永远不会背弃他,能让他全心放下防备的女子。唯有邝露,用几千年的漫长岁月,证明了这一点。
并不是最好最优秀的,就一定会喜欢。太聪明又太多想法的女人,不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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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妖王扶游的房间里,亦是灯火通明。
他把玩着手里拿着的一份情报,玩味地道:“英招,你说这个润玉,究竟是什么来头?”
本该在大牢中奄奄一息的英招,此时看上去精神倒还好,只是有些憔悴。他回道:“王上,属下只查到,他之前多次出入临天国的离王府上,和离王的王妃容乐过从甚密。他想要这聚魂灯,应该是为了那个死去的叫容乐的女子。”
扶游似乎觉得十分的好笑:“区区一个凡间女子,还是个有夫之妇,也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为了和她长相厮守,不惜逆天改命,改塑仙身?”
英招说:“王上,既然他对这个凡间女子如此深情,又为何会和陵光神君在一起?”
扶游眼底闪过沉思:“他们应该在图谋一件大事,说不定,和我们还是同道中人呢。”
英招失声道:“他们想要造反?”
扶游说:“英招,你没发现,自从这个润玉进入上清天以来,一直在搅弄风雨吗?他每上位一次,周边就要刮起一次腥风血雨,实在太过诡异。”
英招说:“帝君向来精明,怎么会被他所蒙蔽?”
扶游放下手中的情报:“帝君其实是个很惜才的人,加上有朱雀为他遮掩......”
他本来只想查一查情敌的背景,谁知道越查越觉得润玉这个人十分不简单。
他说:“英招,你从那个死掉的离王妃入手,查一查,他到底是怎么和她认识的,或许能有更大的收获。”
英招应诺,正待退下,他忽然说:“英招,瑶依的事情,你可有怨我。”
英招低下头:“属下不敢。”
扶游似笑非笑:“是不敢,而非不会,那就是心中还是有怨了?”
英招神色有点恍惚:“王后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扶游冷笑道:“她可怜,所以就可以和白凡合伙试图谋害我?”
英招只得低头,不答。
扶游神色一片冰冷:“我本来还想着和她做一对表面夫妻,谁知道她竟然生了如此妄念。我可以让她死的无声无息,但是这样岂非太便宜了她!如今她身败名裂,都是她自找的。”
如果不是他多次找朱雀,始终得不到回应,他连这个表面夫妻都懒得维系。
他冷哼一声:“白凡虽说是在我妖界被刺杀,但是死在妖界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个个都要负责缉拿凶手。帝君无非想要借此敲打敲打我,如今我大义灭亲,连妻子都舍了出去,看他还有何借口对我发难。”
瑶依不死,他如何追回朱雀,如何把玉衍长老赶下台,如何应付上清天的差事?他本来就没打算让她活下来,如今可以借她的死,换得这么多好处,她算得上是死得其所。
想到瑶依,他面露鄙夷之色:“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蠢的女人,她真以为杀了我,白凡就会娶她?被男人骗了一次不够,还要再被骗第二次第三次。她这么想要一个全心全意待她的男人,那么我就让你陪她演一场戏,让她得偿所愿,也不枉我们夫妻一场。”
他自顾自说的痛快,却没有注意到跪在地上的英招瞬间浑身一僵,神色有些扭曲,看起来甚是痛苦,靠着苦苦忍耐才维持了表面的平静。
他伸手扶起英招:“你当初隐瞒她试图对我下毒的事情,我只当你是一时糊涂,这番你也吃了些苦头,受到了教训。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如今那个贱人已经死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我会找个人替你死在狱中,你就暂时隐藏身份,掌管我身边的暗卫,待我大事成后,我再设法让你入朝。”
英招俯身应下,退出了大门。
扶游拿起手中一支玉钗,嘴角含笑,喃喃自语:“小朱雀,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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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
“小帆,昨日皇宫中来了一个神秘人,似乎是妖族之人,试图打听容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