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12月22日。
冬至,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游郁遇上了三件让他忧郁的事情:第一,季度性发情带来的强烈过敏症状;第二,乐队解散了;第三,自己辛辛苦苦做的曲子在网上投稿,旋律原封不动的改成爵士,被一个当红女歌手演唱,并且发了单曲。
每一次发情期都伴随着流鼻涕,打喷嚏,鼻塞,咳嗽,头晕头疼荨麻疹。特别是荨麻疹,折磨得他身心俱疲。至于释放信息素,除了抑制剂,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他裹紧身上的羊绒大衣,又一次踏上了和医生见面的暴风雪之路。
游郁对自己的信息素过敏。
儿时还好,一到了性征稳定,开始了发情期,并且释放信息素的时候,过敏症状就开始了。每个人的发情期不同,有的人季度性发情,有的人一月一次,有的人每天都发情。
游郁属于季度性,换季发情。每一次过敏症状稍完全消退时,就迎来下一次发情,以及严重的过敏症状。
他脱下外套,挽起袖子,手臂上是大片大片的荨麻疹,红色团状皮疹满身都是。
“咳嗽的时候是不是感觉肺痒?荨麻疹长到内脏了。”严柯例行检查游郁的状况,又给他开了几大盒抗组胺药。
“嗯。”游郁点点头,冷眼看着严柯,“你个庸医。”
“哇靠!你这、你对你自己的信息素过敏,我跟你说你锻炼身体加强免疫力,关键是你又不找动弹你还要发情你还要过敏你还怪我是庸医,你这个小同学到底怎么回事啊!”严柯语速极快,多半是在责备游郁。
“庸医。”游郁也不多说,就只回了这两个字。
严柯也很苦恼,过敏性鼻炎,过敏性的慢性荨麻疹,包括过敏性支气管炎,都是很难根治的。他早就跟游郁说过,要锻炼身体,不要挑食,过敏症状慢慢就会缓解。
可这游郁,偏偏就是个不爱动弹的人,让他运动,基本上和让他死没什么区别了。
提上药,插上兜,耸起肩,游郁一个人走进了暴风雪的夜。
他靠乐队吃饭,是贝斯手。粉丝不多,但总有人在他微博评论问他:“你在台上到底是干嘛的?”其他成员安慰他:“没事,贝斯手可是乐队的灵魂啊。”
灵魂,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只能感受。
乐队昨天解散。
解散的原因是:吉他手和主唱结婚。而鼓手是主唱的唯饭,自家爱豆和别人结婚非常不爽,当时心态就崩了,直接退团。键盘手是吉他手和鼓手的CP饭,结果自家CP没了,一气之下退团。
没人问过贝斯手游郁的意见,一个个说走就走,乐队也和公共厕所一样。
乐队不出名,游郁更不出名。
在十二月,他经历了真正意义上的寒冬。
游郁心里苦。回家换了一件白衬衫,套上又宽又厚的灰色大毛衣,穿上黑色长裤和短皮靴,在寒夜里躲进了一家酒吧。他自暴自弃,希望能在烂醉中遇到一群不负责任的B,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和他们乱搞一气,清醒之后,谁都不认识谁。
然而理想和现实是有差别的。
游郁一进酒吧,喝得七荤八素,人畜不分,恰好遇上夜场有个摇滚乐队表演,兴致一来,爬上舞台就把人家贝斯手的贝斯抢过来,弹了一首《野蜂飞舞》。这贝斯手也不甘示弱,把吉他手的吉他抢过来,弹了一首《加州旅馆》。
两个人忽然就开始在舞台上battle,兴致一来,又是扔酒瓶又是泼酒砸乐器脱衣服,场面马上控制不住。贝斯手被自家乐队的成员拉开了,游郁就只能被保安强行拖下舞台。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已经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是在玩火!”此时的游郁已经丧失理智,根本不知道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是什么话,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至于把他拉下舞台的保安们都满头黑线无力吐槽,就这瘦骨嶙峋,苍白无力的小青年,还学别人霸道总裁的经典语录,不像、不像。
“等等。”
从人群中钻出了一个穿着随意,身材高挑的男人,他面带微笑,朝保安们走去,“他是我的朋友,抱歉,我刚刚离开了一会,没看住他,给各位添麻烦了。”
“啊?你S……”游郁的“谁”还没发出音,就被那个男人捂住嘴,从保安手上抢过来,捞出了酒吧。
显然,游郁虽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但他的认知还是存在的。他不认识眼前的人,就真的不认识。眼神有些模糊,但就是模糊着,他也能知道这个人长得好看。
走出酒吧,被夜风一吹就更迷糊,隐约看着身边的人长得帅,就一手搂着人家的腰,一手掐着人家的下巴,露出邪魅一笑:“你这该死的甜美男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嗯?你点的火,你负责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