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唉不对啊,这西辞城中已经很久没下雪了,今个儿是咋的了”
“哟哟哟,还别说,这下雨都奇怪,怎么下雪了,况且现在还是六月……”
“六月飞雪有奇冤啊……”
西辞城中家家户户都在讨论现在这个时节下的大雪。
钟弦乐回到无罪宗内,手中拿着那个吊坠,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自己拿了这吊坠,他的剑就异常激动,而且一直在抖动,似乎很想接近那串吊坠。
然后他忍无可忍,把剑取下来,放在面前,那剑“咻”的化为一只赤红色的鸟,虽然说不怎么大,可也不像普通小鸟那样小的可爱,而且这鸟的翎羽十分精美,似乎像上面有一团火在跳动——
这就是四圣所在的东南西北四海的神兽之一——朱雀。钟弦乐当上掌门后,就调查了有关百年之约,和祭灵大典的所有事,所以他现在当然知道朱雀的事。
祭灵大典,就是用拥有神奇血统的人来祭祀,与十二大神兽起誓,约定二十年内不能重现人间,要镇四海,定八荒,而人肯定敌不过神兽,所以,当年祭灵大典时,除了这四圣,其他的八大都要求要百年自由,当然,意思就是,在二十年之后,这些神兽,将拥有一百年的时间来自由“活动”,而且这一百年间,人不能干扰他们的所有活动。
况且,人也干涉不了……
这样说起来就会发现,这种要求很不公平,却是唯一的方法。
至少,还换得了二十年的短暂安宁。
镇南海的是朱雀,而东海则是青龙,西海的玄武,北海的白虎。
只是,钟弦乐并没有看到别的宗门的神兽出现。
钟弦乐摸了摸朱雀的头,喃喃道:“最后,还是我逼死的他,明明复仇成功了,为什么我会难过……是不是在……悔恨啊?!”
而朱雀明显没有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吊坠,钟弦乐看着朱雀眼神的奇怪,顺着他的眼睛望去,看见了自己手里的吊坠,于是,钟弦乐在朱雀的注视下,庄重的,把吊坠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朱雀瞬间产生了一种被欺骗的奇怪感。
[朱雀内心:骗子,骗子还以为你要戴我脖子上……哼,不理你了……]
钟弦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几天一直在发呆,不知道是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他就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他记得很久以前,季颜告诉过他,做一个人,要遵从本心,不忘初心,脚踏实地的走正道。
他认为自己的确要遵从本心,但,早在自己被灭灵时,他或许已经没有心了,伤透了,还是已经变得坚硬,不再温热了
可,没有心,为什么,在看到苏秦,看到他小师兄,从自己怀中,慢慢消散时,自己会感到心疼,不是……早就没有心了吗?
还是说,自己只是面对这个温柔得能把人溺死的苏秦,才会找到活着的感觉,才会感觉,心,会疼
那自己对苏秦,对自己的小师兄,对那个很久以前笑着问自己“为什么想修行”的人,是有什么感情?是仇恨,还是后悔,还是愧疚……
“宗主,宗主……”钟弦乐回过神来时,倪殇已经喊了他很久了。
可,他没听见,因为他在想一个人,想那个人是不是会恨自己……
钟弦乐似乎现在无心处理政事,满脑子,都是曾经那个眼神柔软的像水一样的少年,满脑子,都是那少年在自己怀中消散的样子……
满脑子都是……他小师兄逐渐消散那时候,是不是含着笑的……
“宗主,有什么需要倪殇来做的吗?”倪殇知道钟弦乐此时不想理政的心思,所以想为他分忧。毕竟眼前这个人将会是她之后的依靠。
“叫人去处理一下,边境村庄的饥荒的问题……”钟弦乐按了按有些疼的太阳穴,挥了挥手,让倪殇离开。
忽然,钟弦乐脑子里飘过一个画面——以前,自己看见那个苏秦时,他的一番说辞——
“古书上记载说,修魔路上有种法术,可以根据这种法术的牵引找到看守阴阳交界的阴司阳差,来寻找已逝或在阳界遗失的人,我只是想试试……”
“我也想试试……”钟弦乐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自己口口声声说是要复仇,可复完仇后,却又想把人家救回来……
真的是可笑啊,就像亲自把蒙了眼睛的人牵到深渊边,亲手把他推下去,却又在人家掉下去那一瞬,想把他拉上来,可惜,已经晚了,只能徒劳的对着那无尽深渊大喊,让他把眼睛上的布扯开,抓住旁边的灌木,但回答的就只有深渊的回音,像极了嘲笑……人已经掉下去了,心早已经死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试试又有何不可……”钟弦乐起身,收回了朱雀,准备闭关一月,参透这种魔道之术。
参透这种术法,去自欺欺人……
钟弦乐,你是有多贱啊……
他边走边想着这一切一切。
“先生,这次所有损失已经统计好了,除去被烧了的房子,就只有苏秦,凌萧,连牧三人不在了,苏秦可能凶多吉少,凌萧叛出师门,连牧失踪,至今寻找未果……其他的修士,都只是受了点伤,并无大碍……”叶芜景仔细的念给季颜听。
“弦乐定是放水了,按照他现在的功力,他们这些小修士,必死无疑……咳咳……只是凌萧……”季颜在想到凌萧时愤怒的牵动了伤口,又咳嗽了几声。
“师傅,你别激动……”陈姝翎忙道。
“唉……可惜了小秦啊……多好的一个孩子……”季颜之所以会说这句话,是因为,在他去聚灵阁,想看看连牧的灵珠时,他发现,连牧和苏秦的灵珠已经灭了,一点亮光也没有了。
就像一潭死水,毫无半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