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小张(1 / 2)
他趁着我发愣的工夫,摇了摇头,厚重的刘海随着他一起晃动,始终没露出他的眼睛,“走了,大头娃娃。”
我站在原地怀疑了三分钟人生,这才反应过来,妈的叫谁大头娃娃呢!
不过这似曾相识的嘲讽语气……倒让我想到了老李房子里突然出现的那个男人!
昨天的事给我的冲击太大,导致今天脑子不太好使,我想不起那人的声音了,但隐隐觉得有几分熟悉,难道昨天真的是他?这个半途辍学的非主流鬼手张?他跟老李有什么关系?
此刻我非常想打人,为什么我平静的村官生活,突然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乡村灵异故事?!
我再次找到郑记王辉那儿。我去的时候他正在跟王辉讲荤段子,两人哈哈大笑,我咳嗽一声,王辉立刻注意到我:“小陆来啦?”
王辉今年三十,当初也是大学毕业考来的,为人幽默豪爽,这堆村干部里就他跟我最熟。
我点头,叫了声“辉哥”,郑书记还在笑先前那个段子,笑得收不住,我不忍心打断他。
王辉给我搬了把凳子,我说不用,他还是热情地给我挪来,摁着我坐下了,“小陆啊,月底的乡戏节有什么好的策划吗?你年轻,思路广,跟得上潮流,有好的提议就提出来,我们商量下。”
我心想现在我连自己的小命都堪忧,哪里来的思路给你们搞策划。我勉强一笑:“辉哥,这块我没经验,你还是问问郑书记,他老人家见多识广,比我的想法强多了。”
郑书记终于狂笑完,平复下来,一如既往地呵呵笑:“哎呀,小陆太谦虚了,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搞个策划,那肯定不在话下嘛!”
王辉也附和:“就是就是!”
我无语,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嘶,疼得我直抽气,王辉凑过来一看,大叫:“呀!小陆,你这怎么搞的,肿这么高,头都大了一圈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想起那个鬼手张,还有他那句无敌欠揍的“大头娃娃”。
当时我还没搞懂,什么大头娃娃,原来是在嘲笑我的后脑勺呢。疼痛中突然脑子灵光了,什么鬼手张,分明就是昨天把我头打成这样的那孙子!
“小陆,不要紧吧?王辉他就是随口说说,你别放在心上。”郑书记看我疼得龇牙咧嘴,一转眼又变得咬牙切齿怒气冲冲,以为是王辉的话伤了我的面子,赶紧出来说好话。
我咬咬牙,挥了挥手,“没事,我就是给疼得,昨天被人暗算了。”
王辉闻言大惊失色:“暗算!?谁暗算你,村子里的?你跟我说是谁,我们把他叫出来调解一下!”
我摇头,无奈道:“不是的辉哥,你别紧张,听我说。”我看着他们俩松口气,犹豫了一下,“我觉得这事得跟你们说说,但是至于你们信不信,我就没办法了……”
我把昨天不知是真实经历还是脑子有病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给他们听了,红砖墙、上涚区52的老李家房子、斧头……包括我衬衫上的扣子、鞋沿儿上的泥点,所有能证实我这趟“穿越”的细节统统被我搬了出来。
除了鬼手张。
我觉得他有些特殊,因为我还没搞清楚他出现在老李家的原因,而且从昨天的情况来看,我觉得他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至少知道的要比我多很多,我想有些事我需要亲自问他一问,所以暂且没有提及。
郑书记和王辉听我讲的过程中,脸上的表情比打翻了的颜料盘还变幻莫测,特别是王辉,在我讲到“老李”杀妻的时候,他吓得脸上的肉都跟着一跳一跳,要不是这事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看着他这反应绝对能笑出声来。
末了,我自己都觉得荒唐,随口问道:“郑书记,你不是在蕲水村待了十多年了吗,有没听说过二十年前发生过什么?”
郑书记神色突然变得古怪,空气凝滞了几秒,他没回答,却问我:“小陆,你还没说你头上是怎么弄的呢,不是说被人暗算的么?”
“哦……”我忘了提这茬,面不改色地编道:“就是那堵奇怪的墙,我往后走的时候给磕着了,早上才发现肿了。”
王辉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小陆,你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啊?不是辉哥不信你,这事儿也太邪门了吧,是不是啊郑书记?”
郑书记面色凝重,办公室的气氛一下子很沉默。
我摆摆手,表示完全理解,“算了吧,可能是我冲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王辉拍拍我的肩:“你去庙里拜一拜,兴许有用。”
我胡乱点头应了,心想他俩也是一头懵,指望不上,这事儿还得我自己去摸索,起身说:“你们先商量乡戏节吧,我下午想请个假去镇上求平安符。”
郑书记立刻准了假,王辉把车钥匙扔给我:“哥借你车,路上小心点儿。”
我道了谢,临走前郑书记叫住我,“小陆啊,去的时候顺便跑趟镇政府,你上次入职签的家属福利计划书批下来了,省得村里头再去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