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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蜘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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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区的边缘处,一栋小小的酒馆伫立着,残破的招牌让人忍不住怀疑只要风刮得再大一点就回掉下来,上面用深色的油漆写着几个没人看得懂的字,乌鸦猜测上面应该是店名。狭窄的门廊全是灰尘,红杉木的柱子上零零散散的布满修补的痕迹,大大小小的蜘蛛规律的在不侵犯彼此地盘的角落里编织陷阱,周围静的不似闹区,如果不是门上挂着写着OPEN的小木牌你甚至会以为这是栋废弃的建筑。

推门而入,酒馆里面没有太多客人,除了酒保外无一例外穿着能挡住脸的斗篷或是宽沿的帽子彼此小声地交谈,乍听之下犹如蜘蛛吐丝的声音,绵延不绝,令人烦躁,带着恶意在暗处结网捕食。

熟练地走向吧台,在酒保无声地询问下随手点了一杯,“今天天气不错,来杯啤酒吧,和你的笑容一样甜的。”

面对近乎调戏的话语,酒保依旧豪无表情,只是安静地调着酒,不过多时一杯漂浮着白色泡沫的深黄色饮品就出现在桌前。

拙劣的酒精滑过味蕾,酸涩的液体在嘴中隐隐发苦,但很快就被另一种甜到发腻的奶油味盖过。

乌鸦皱起眉头一饮而尽,不论喝过多少次依旧难喝的像是第一次,就如某人的恶趣味一样,每当你开始觉得习惯可以接受了,他就会变出更恶劣的点子。面对这种人,最好永远不要让他知道你的喜恶,然而这显然并不可能,因为即使你不说,他还是可以从针孔中窥探出,这时能做的就只是给他他想要的,或更浮夸的表现出自己的厌恶,并期待能满足他的恶趣味,以防止他觉得无趣而研究出新的惹人厌的点子。

又点了一杯嗡梅汁,乌鸦希望这能有助于冲淡口中那股油腻的味道。

像是吞了三个奶油蛋糕一样。

现在说话说不定都闻得出来。

“我以为你去买补给了。”

乌鸦一口果汁差点没喷出来,“咳咳......咳、咳、咳冰......埃斯!”

“嘿,”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穿着标志性的深绿色斗篷,睁着冰蓝色的大眼好奇的打量着酒保,“我打赌你刚刚点的酒肯定加了毒树藤*。”

伸手将少年的头压下,阻止那四处乱转的眼睛,乌鸦靠在埃斯耳边低声训斥:“你不该来这里。”

“我想去哪就去哪,我保有公民的自由。”

面对少年无所谓的态度,乌鸦只感觉一口气憋在胸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这里没有,快回去,”用了一秒钟思考,乌鸦突然想到什么,将半起身的少年又压回去,“不,等等,坐下。”

开玩笑,这里可不是能逛街的治安街道,想也知道对方不可能乖乖听话回家,假如不让他待在这里肯定会在附近乱跑,到时候走进某个不该去的地方想捞都捞不出来,与其如此不如放在眼皮底下更安全一点。

“你跟踪我。”乌鸦以肯定的语气陈述这个问句,从牙缝里挤出的话颇为咬牙切齿。

“我喜欢说命运的玩笑(joke)。”冰霜歪头微笑道,无视空气中隐约飘来的奶油味,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好像这完全是巧合。

“命运的花招( jockey)。”

斐尔生没有反驳,只是偷偷转头望向四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乌鸦一噎,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因为对方昨日单方面的冷战而放松警戒,“算了,你坐在这,别乱跑、别乱动、别和任何人说话。”

“和自己说话呢?”

“不,你一个字也别说,关上你的嘴,眼睛不要乱飘!”乌鸦觉得自己的脑血管快炸裂了,还看,有完没完?

“喔......”斐尔生见状乖乖收回视线点点头,结束了自己在生命线边缘的试探,“所以这酒馆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乌鸦绝望地低下脑袋,他永远无法理解自家兄弟那种异常旺盛的好奇心和不怕死的固执态度到底是怎么养成的,“蜘蛛。”

“蜘蛛?”

“这里是蜘蛛的据点之一。”

“蜘蛛是......昆虫的那种?”斐尔生疑惑的问,这里的蜘蛛是挺多的?

“是节肢动物,这不是重点,蜘蛛是情报商。”乌鸦自暴自弃的开口,如果不满足斐尔生的好奇心今天他就走不了了,他可不想白跑一趟。

斐尔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所以你的那些消息都是从这里来的?”

“对,而得到情报最好的方式就是从当事人嘴里,所以闭上你的大嘴,别试图去套别人话,这里没有一个是白痴。”注意到对方跃跃欲试的小眼神,乌鸦直接泼出一盆冷水。

“喔。”

越过斐尔生罩着绿色斗篷的脑袋,乌鸦注意到酒馆侧面的暗门已经悄悄开启,在幽暗的角落中黑色的身影安静地站着,斗篷上绣着的紫色蜘蛛无声地昭示着影子的身分。

暗中对着酒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乌鸦不动声色的将手边的饮品递给斐尔生,“听着,我必须离开一下,这段时间,拜托,坐好、闭嘴、别动。”

“我能跟去吗?”显然对方也已经察觉到了这些小动作,当然乌鸦也没想隐瞒,那没必要,他很清楚斐尔生恐怖的观察力,也许给他一滴水他就能说出它来自哪又经历过什么,“就当学习经验。”

“不,请恕我拒绝,你只会碍事。”乌鸦毫不犹豫地摇头,“待好,喝你的果汁。”

目送乌鸦起身离开,消失在角落中,斐尔生捧着果汁无趣的垂下嘴角。早知道就不开口了,不开口多好,等乌鸦走了以后再出现,肯定没现在这么多事,不能说话,痛苦。

斐尔生呆坐在吧台,无所事事的打着哈欠,同时双眼又开始乱转,酒馆内的客人不知何时换了一批,还是穿着同样的衣服坐在同样的位置,看来蜘蛛采用轮班制度。斐尔生不动声色的继续观察,他们过于宽大的斗篷挡住了很多的线索,几乎无法分辨谁是守卫谁又是什么职务。

吧台右前方桌,靠墙的座位,身材纤细的小姊姊是守卫,举着酒杯的手异常稳,酒杯中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却毫无波澜。左侧的老男人不断变化脚的动作,看起来是旧时的暗伤造成的,也是守卫。后方的男人应该就是情报商人了,低声与身旁的两人交谈,声音保持着完美的音量,除了三人外其他人只能听到模糊的细语,但同时又不到会安静到令人怀疑。

斐尔生竖起耳朵,椅子摩擦地面的声响刺耳聒噪,男人离席了。

斐尔生的眼睛又转了两圈。

好吧,好吧,我知道每个人都有隐私权,我也应该听乌鸦的留下来等他......

但万一那个人不是好人呢?......不好,坏人也有隐私的。

万一那人发生意外呢?更糟,听起来像是变态跟踪狂说的话。

万一......万一那人有什么重要的关键消息呢?这个好,乌鸦肯定会原谅自己。

拿起果汁喝完最后一口,斐尔生愉快的扬起嘴角,动作自然的跟着男人走出酒馆。

画面一转,乌鸦此时正沉默地跟在紫色的蜘蛛身后,随着对方的脚步绕过一道道暗门与拐角,黑色的布条遮蔽了视线,模糊的时间感阻断了来者窥探正确路线的可能性,尤其时不时拉着你转一圈,更是直接打乱了方向感。

乌鸦讨厌这种无法掌握的感觉。

更讨厌黑暗,布条下的双眼下意识微微眯起,就算知道什么都看不见,但乌鸦还是很难改掉这习惯动作。他讨厌黑暗,即使不知道原因,也不妨碍他在每一次紫云遮蔽星空时恐惧,或是憎恨火焰熄灭的那一刻,像是一种本能,深埋在大脑深处看不见的记忆。

这也是乌鸦平时宁愿冒着风险与蜘蛛在外面见面的原因,他实在无法忍受哪怕一秒钟的黑暗,他会感觉有人想逼疯他,同时却又清楚知道那里根本没有任何人。

布条被解开,相对明亮的空间令乌鸦不适的眨眨眼,在眼睛能够适应光线之前就直接对着面前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的红色蜘蛛开口,“我必须再说一次你的暗号根本没有必要,除了那些具有目的性的人,有谁会进来这个像是鬼屋的地方,酒保完全是个哑巴兼聋子,何况里面还有一群活像食棺者*的客人,这里甚至连菜单都没有!”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朋友,而且我必须指出你得穿着也没有比较好。”红色蜘蛛开心的看着老熟人脱下斗篷的帽子与口罩,一张娃娃脸上堆满了笑容,也伸手取下自己的斗篷,“我看到他在门口,还以为你会带他进来呢。”

“显然你猜错了。”走过厚重的地毯,乌鸦随意地在红色蜘蛛的对面坐下。

随手挥退房间内的其他蜘蛛,红色蜘蛛并不急着完成交易,反而像往常一样开始闲聊,“哼,你该学会让他独立。”

“这不关你的事,蜘蛛。”

“保护欲还是控制欲?”看向对方面无表情的脸,红蜘蛛戏谑地笑道。

“......”

“好吧,好吧,不问了,谁让我这么爱你呢,”一阵敲门声响起,见手下的紫色蜘蛛带着东西回到了房间,红色蜘蛛也停下闲聊切入正题,“一共三瓶,谢谢惠顾。”

红蜘蛛用手撑着头,盯着紫色蜘蛛将针头刺入皮肤,红色的液体缓缓流过透明的橡胶管,最后注入瓶中。视线向上转移,被抽血的人依旧是那张一号表情,只是面色稍有苍白,但红蜘蛛肯定这绝不是失血造成的。

平心而论,乌鸦长的很好看,虽然他的五官谈不上特别帅气阳刚,但也不是说像女人一样,更多的是种介于两性之间模糊性别的美。奇怪的是你无法具体说出他到底哪里好看,脸型?眼睛?还是眉角下的泪痣?就只是莫名地觉得可以信任他。

甚至当他收起尖酸的言语和嘲讽的眼神,单纯地看着你时,你会产生一种他在怜悯你、为你悲伤的错觉。

当然,也只是错觉,红蜘蛛撇了撇嘴,对面的人根本不存在同情心这种东西,算计与冷血才是他的本性,“不是我要说,你应该更小心一点,不是谁都和我一样好心愿意免费取消交易。”

乌鸦的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红蜘蛛会开口,但马上就回过神来,罕见的露出一抹微笑,“是阿,真是好心,好心到愿意送给那些官员一个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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