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良家好少年（1 / 2）

“你都听见了？”祁陌问。

墨桓摇摇头，走到祁陌身边，闷闷道：“你说我不愿意就会让我走。”

祁陌心道我话都还没说完呢，你就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咳，虽然确实和少年说的一无二致。

他拉过墨桓的手，又问：“就听到这一句？”

“嗯。”墨桓点头。

祁陌简直哭笑不得：“你……那我现在再与你说一遍，你若要待在我的身边，就必须舍弃你所有的记忆，从今往后，你可就再也回不去了。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你考虑好了再答。”

“我很清楚自己的决定，只要在我失了记忆后，你不会趁机弃我。”

不再若四年前的那场空欢一般，只余那个七岁的孩子，独面冰天雪地。

祁陌笑了一声，上抬的手这次不捏他的脸，而是转为摸他的头，说道：“放心，我绝对不弃你。”

墨桓也笑了，弯眉似柳，白齿红唇，小小少年，倒也有几分美人像。

他抬手握住祁陌在他头上乱摸的手，问道：“我能看看你真正的样子吗？因为，我希望我见到的，是原本的你，我想真正了解你。”

此话一出口，祁陌越文成皆是一惊，祁陌反手握住墨桓的手：“你能看出我易容了？”

墨桓道：“易容术再精湛，也会有破绽，哥哥，你小看我了。”

越文成看热闹不嫌事大，对着祁陌挤眉弄眼：“怎么？什么时候祁大公子的易容术这么叫人容易看破了？”

祁陌对于自己的易容术最为得意，以前总是隔三差五的换一副面孔折腾人，越文成难得看着这人吃一次瘪，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总得找回些颜面。

不过转念一想，越文成与祁陌算得上是发小，饶是他也不能轻易识破，看来这少年，是块好料。

祁陌抿唇，假装没听到越文成的戏谑，随即笑了几声，对墨桓道：“天赋不错，我可以考虑一下收你做关门弟子。”

然后又道：“我担心我太好看了，会把小容薛的魂给勾走。”还一副长得好看是我的错的委屈样。

越文成在一旁“呵呵”地笑着。

祁陌不理他，只是手一晃，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只是再瞧时，他的右手上多了一张面皮，而此时的他，虽眉眼依旧，却面如冠玉，颜如舜华，与之前判若两人。

行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像清河静水，无波无澜，魅入人心。

墨桓识破易容术，靠的不是天赋异禀，而是宛若刀刻一般的，这人在他心上的一颦一笑。

他想，其实早在四年前，他的魂就给祁陌勾走了啊，无药可求，永不回头。

祁陌笑着说：“我易容也不过是单纯觉得有趣，既然你希望了解真正的我，那我以后不易容便是。现在想来，我长着一张赏心悦目的脸，也不能白长了不是？”

最后一句是对越文成说的。

越文成揉揉眉心，得，现在是开窍了，以前怎么就不知道造一张面皮得从我这顺走多少银两？

墨桓几近贪婪地盯着他，只想把这人所有的一切，都死死地印在心上。

祁陌纵使脸皮厚得紧，也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虚，他忙站起来，道：“若你不后悔，那就开始吧。”

他打开了刚进门时自己随手放在桌上的包袱，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风铃，大小不一。

越文成见了，问了句：“你今早出门莫不就是去那木屋檐上扯风铃了吧？”

祁陌取了个最小巧精致的，拿在手里晃了晃，试试手感，听了越文成的话，想起前一阵子丢铃铛的事，竟还没来得及问，当下是个时机，开口问道：“我上一次来的时候，把铃铛落你这了吗？”

越文成一脸莫名其妙：“你铃铛？我得了你铃铛还不得还你？那玩意儿怎么能丢吗？你怎么不早说一声，没铃铛你知道自己多危险吗？”

最后一句话出口，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墨桓忽然僵硬了一下。

“啰嗦。”祁陌轻笑一声，“又不是离了它就不能活，是个铃铛就成，丢了也就丢了吧，看这风铃也不错。”说着还摇了摇手里的风铃，铃声清脆。

越文成想他这样说也确实是个道理，便道：“改天再给你弄个，看着这风铃，寒碜。”

祁陌笑笑：“那还可真是劳烦您。”难得大方一次。

他空着的手循着墨桓的手握在手心里，道：“坐床上去。”

墨桓乖顺地去床边坐着，祁陌觉得少年有些紧张，毕竟手心里的手很冷。

晚上钻被窝里了就是个暖炉，风一吹就成了个小冰人。看来以后得好好给他调理**子。

祁陌在墨桓面前蹲下，倒是比坐着的墨桓矮了几寸。哟呵，长高了。

“你看着我的眼睛。”祁陌道。墨桓听话地俯眼下来看他。

祁陌正色道：“什么都不要想，你就看着我。”

越文成抱着纪文出去了，此时房里就他们两个人。

墨桓极虔诚地看他，而脑子里，莫说什么都不想，只是想的，全是眼前一人。

祁陌一只手还攥着墨桓的手，另一只手则手腕灵活地动着，悦耳的风铃声响起。

祁陌开口念着一些词句，容薛听不懂，只觉得他声音格外好听。

那是巫语。

风铃声混着祁陌独有的音色，在墨桓脑海中，忽近忽远，十一年华，他仿佛又经历了一次。幼时的屈辱，一幕一幕地闪现，墨桓无波无澜，心，别样的平静。

只是七岁那年空等，有一瞬间疼到窒息，不过，也只是一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