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卡桑德拉(1 / 2)
雨淅淅沥沥的下,卡桑德拉穿着黑裙,牵着母亲冰凉的手,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默不作声的走着。
塞拉面无表情,脸上的神色一丝的变化也没有,隐藏在面具一般的脸皮下是隐隐约约的癫狂和悲痛,过度的悲伤下是麻木,她的丈夫,她的挚爱死去后,面不改色的安排好了一切,在特蕾莎夫人和威尔逊医生的帮助下举行了葬礼。
因为是在乡下修养时突然病发,为了以免时间过长尸体发臭,直接联系了当地的殡仪队就举行了葬礼。
泥泞的乡下小路在雨中更为难走,不少泥点溅到了卡桑德拉的方口小皮鞋上。卡桑德拉低着头,大脑放空,只知道盯着泥点子看,好像这样就可以逃避现实。
一步一步的走着,不知道去往哪里,不知道该干什么,只知道跟着母亲走。
那父亲去哪了?
啊,父亲死了呢。
恍惚卡桑德拉想起了这个事实,鼻尖一下就泛起起了一阵酸,好难过啊,好想哭啊……
眼泪大颗大颗在卡桑德拉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从眼眶里溢出来,卡桑德拉将头低的更厉害了,死死地咬着下嘴唇。
不能哭,卡桑德拉,你要坚强,妈妈现在只剩你了,你不能还哭让她操心。
卡桑德拉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可是,还是好难过啊……父亲……”
卡桑德拉默默的捏紧了塞拉的手,过多的要看不清路,眼泪糊住了视线。
卡桑德拉想要抽出手来抹眼泪,但是手却抽不出来,被塞拉死死地拽住,甚至更加疾步走了疾步。
卡桑德拉被扯了个趔趄,跌跌撞撞的小步跑着跟在塞拉身后才能保证不被扯倒。
“妈妈?妈妈?妈妈!”卡桑德拉想要塞拉走慢一点,小声叫着母亲,没想到塞拉走的更快了,手上的力也越来越大,紧到卡桑德拉不由得痛呼出声。
听到卡桑德拉的痛呼,塞拉急急的停下脚步。
卡桑德拉终于得以喘口气,她抬头望向母亲,却发现往日温和的母亲面无表情的背对着太阳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的神色让卡桑德拉心惊。
死寂围绕在两人之间,冷汗从卡桑德拉的鼻尖滑落。
这样的母亲好陌生。
过了良久,那种让卡桑德拉喘不过气的压迫终于撤去。塞拉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卡桑德拉,我亲爱的女儿,你要去哪啊?为什么哭了呢?”
塞拉缓缓蹲下·身子,慢条斯理的掏出手帕,温柔的为卡桑德拉拭去眼角的泪,柔软冰凉的指尖划过卡桑德拉的脸颊。
卡桑德拉浑身小幅度的颤抖着,不吭一声的僵持着身子到最后,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
擦完眼泪后,塞拉站起身,背对着太阳光使她的神色一片黑暗。
“还有什么事吗?”轻轻柔柔的话语飘进卡桑德拉的耳朵。
冷汗刷得一下划过卡桑德拉的脑门,她又低下头“没,没有了……妈妈……”
塞拉冰凉的指腹擦过卡桑德拉的耳后,将一绺头发拢到耳后,感受到指尖的冰凉,卡桑德拉打了个颤。
“乖孩子,是妈妈的好孩子。”卡桑德拉的手又被牵了起来,高高瘦瘦的母亲走在她的身侧,黑裙的柔滑布料划过她的手腕。
低头看着泥点子,却不再是刚才的神思不属了。
到了下棺的地方,穿着黑衣的人排成了长队,当地受过迈尔斯家恩惠的人也来了一部分,卡桑德拉跟在母亲身后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感谢与对葬礼的悲痛。只有卡桑德拉知道,母亲的指甲快要掐进她的肉里了。
神父念完悼词后,排队的人挨个将白花放在棺木上。
轮到亲属时,卡桑德拉有些恍惚的将花放了上去,然后退后让位。
这是她的父亲啊……
班恩·迈尔斯,卒于1879年,享年37岁。
————葬礼结束后的一年————
葬礼留给卡桑德拉的印象只有穿黑衣满脸麻木的人和父亲的棺木,以及塞拉的不正常。
但在葬礼结束后,接见了塞拉的母族后塞拉就异常愤怒和暴躁,不,与其说是因为塞拉母族的原因,倒不如说这是一条导火索,点燃了塞拉深埋在其下的偏执与喜怒无常。
随着卡桑德拉的长大,十多岁正是少年雌雄莫辨的时刻,塞拉开始要求卡桑德拉穿男装,尤其是骑装。
在卡桑德拉穿好后长时间的盯着卡桑德拉一言不发,却又会突然的爆发,愤怒的摔东西。但她从未对卡桑德拉动过手。
同时,她在政界越发的疯狂发展,过度的劳累使她精神脆弱。
特蕾莎夫人建议卡桑德拉先离开现在压抑的迈尔斯大宅,远离塞拉夫人,先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之后再回来。在这期间她会照顾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