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一个星期过去了，不算长但在许昭心里仿佛过去了很久似的，许昭常常心不在焉，和朋友打球老被抢，轻轻撞一下就能丢球，生遭队友嫌弃，课上也老出神地在本子上画圈圈，被老师点起来做题就说不会，然后继续走神。他时常想着，陈橙是不是真的去了那个party？他真的是gay吗？即使是到了这个时候他都有点不敢相信陈橙是同性恋，他表现得太正常了，气质、修养完全和轻浮搭不上边，也许他只是偶然遇到那个娘娘腔呢？也许他只是不太会拒绝人呢？
“那你呢？你这样缠着我是什么意思？你是gay吗？还是你喜欢我？”许昭脑子里浮现当时陈橙质问他的话。
“是啊，我算什么呢？我算什么意思呢”，许昭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有点不知所谓，他不觉得自己是gay，他也是知道哪个女孩子好看，哪个女孩子喜欢他，也从来没对男生动过心，自己活这么大，从来不缺女孩子倒追，他只是不喜欢她们而已。虽然他觉得自己好像，不，他应该是喜欢陈橙的，但这能说明自己是gay吗？那就是二十年来都认错自己了？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许昭脑子里酝酿，他始终觉得自己并不是gay，但是他又实在说不清楚自己对陈橙的在意是什么意思。
许昭所在的建筑学院和理学院有一项项目上的合作，成果不错，学校专门为这两个院召开了表彰大会，定在十二月初。于邵因为在学生会免不了要去组织场外场内活动，人手一时短缺，他就把整个宿舍都给拉上，许昭好说话，说了一声就答应来，侯磊拿介绍学妹给他忽悠两句巴不得常年为学生会鞠躬尽瘁，找蒋衫就废了点功夫，但大家既然都去，他也就跟着去了。
学生会主席是个有点微胖、社会感十足的人，他完全不客气地指挥和使唤人，侯磊身强体健被他安排去打杂搬设备了，蒋衫被叫去门口吹冷风检票，主席和许昭也算熟人，讪讪地拍拍他肩膀说交代他一件美差。被安排过去后，许昭知道了是什么美差，简直想一巴掌呼上那胖子的脸上，看看是不是皮厚三尺拍不动。胖子把许昭安排进礼仪了，学校有专门的礼仪部负责平时的颁奖，她们自己平时也会去外面接点活挣钱，出勤一次好几千块，这次正好赶巧，校内校外都有活动，分成两批人手不够，最后干脆找些男生一起凑数。除开徐昭，那边也站了几个男生，穿着正式的西装笔挺地站在那里像块木头，理学院和建筑学院能找到这几个像样的也算是难为礼仪小姐姐。部长看见主席带着许昭过来简直满面春风，社会地谢了好几遍，给了许昭一套衣服赶紧让他去换。
晚上的颁奖仪式简直累的要命，那个架势好像是要把整个院的老师表扬一遍。负责颁奖的男生还好就是走走路，女生就不行了，高跟鞋穿太久，走路都疼。会开到快九点了，陈橙才来，几个坐在礼堂边上的老师开始小声嘀咕，，又是说人不礼貌，又是说人在国外散漫也就算了，开会都敢迟到，占着院里的资源，不给别人机会吧啦吧啦。优秀的人总是免不了非议的，许昭在旁边还听得冒火。台上的礼仪走下来的时候，许昭趁其中一个不注意，推绊了一下，端盘子的男生直接倒在那两个中年女老师身上，盘子里的证书也落在了地上，男生以为是自己走路不小心一直红着脸道歉，两位老师彰显了一下为人师表的胸怀，和蔼可亲地关心了一下他有没有磕着碰着。主持人看到这边的骚动也关怀了一下这两位老师和礼仪男同学。女性总是喜欢被关注的，一下子成为全场的焦点，两个女老师的灿烂笑容可以说是刻写在脸上。许昭看见陈橙也向这边看，心虚还是怎地，直接把头一偏假装在看舞台。
最后一轮的表彰是对今年新聘的一批教师队伍进行的，许昭心里知道里面肯定也有陈橙。他在台上12345，顺序第五个，礼仪的领队在拉上台人选了，许昭心里想着看缘分，如果正好是他给陈橙递花，管他是不是gay，管自己是不是gay！一定要追追看，眼看着点到第四个了，领队还没把手伸向他，来不及想了，许昭直接往前一跨，露出一个灿烂微笑看向领队，自觉站在队伍里了，领队看了看他的脸，拍了一下他后背，笑眯眯地就把他推上去了。正如老话所说的那样，在抛掷硬币的瞬间，答案往往就已经揭晓了。
陈橙穿着正装站着许昭的对面，不同与往常，他今天应该是收拾了一番，整个人很精神，西装剪裁的非常得体，依稀能看到身体流畅的线条，笔直的长腿，他身上还有股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也许是橙花，许昭猜测。许昭的正装是随便拿的，多少有点不合身，但也亏了他的身高和脸，衣服还不算是个灾难，他端着放胸花的盘子，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听主持人长篇大论一位位介绍着，有主持的背景音在，多少还是缓解了些尴尬。
“真巧啊，是不是”许昭悄声说了句话，想打破他们之间尴尬的距离感。
陈橙不冷不淡地回了句 “算是吧”就怎么都不开口了。许昭觉得他肯定听见了，就是装腔。
在主持人用饱含深情地舞台腔念完陈橙光辉灿烂的学历和学术成果后，校长终于走到站了，校长年纪也蛮大了，地中海的头顶，刮干净的胡子，走路晃悠的大肚子。真是再牛逼的男人也躲不过中年发福与脱发啊……许昭心里暗忖。
“小陈老师，欢迎你来到我们学校，我们太需要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学者了，只能安排一个副教授真的是屈才了.......”，校长“深情款款”地握着陈橙的手感慨了一大篇，真不愧是搞学术的。
“哪里哪里，校长过奖了，能在岚大任教是我的荣幸”陈橙也笑容灿烂饱含感情地回握。
校长从我的盘子里拿起了花给陈橙带上，“小陈老师，以后学校就靠你们发光发热，争创一流了啊”
“一定努力，不负厚望”，陈橙的回答让许昭觉得有点好玩，好像新文化运动时期的人物，趁主持人读下一个老师的丰功伟绩之际，他忍不住吐槽：“文化人都这么酸吗？”
陈橙带点责怪地撇了许昭一眼，发现周围并没有人听见，又放松了下来，想来刚刚的对话确实酸的掉牙，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许昭心里一下子甜了。
经此一出，他也更打定主意，坚定目标了。
不管是出于青春期的悸动还是什么其他模糊不清的情感，此刻的许昭只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好的，见他就想和他亲近，和他说话，想请他吃饭，也想有一天能和他一起打球，一起游泳，一起旅游……发觉自己想的有点远，许昭耳朵边沿有点热了起来，“我现在好像个思春大姑娘”他用一直微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冗长的颁奖典礼结束以后，陈橙就走了，他一向低调，也不太乐意参加这些活动的，除了非去不可的情况，一般都会推脱了。许昭被于邵还有其他室友拖着一起去聚餐了，颁奖典礼之后两个人并没有见上面。
漫长的十二月份，临近期末考试超多，平时课上玩手机，现在统统都要自学，忙的不得了，许昭自然也就没时间去想谈恋爱的事，本想好好地明明白白地追求，现在只能暂时转为地下工作，情况特殊暂且先作暗恋处理，不过他还是天天发微信给陈橙。陈虽然是留学回来的海归，但是个人还是老派的不行，微信头像还有名字都超敷衍，朋友圈更是万年不发，连
看都不会看。许昭天天都会发一些趣事给他，陈橙偶尔会回一两个字表示看了，在陈橙看了许同学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只是发现了新玩具而保持的短期新鲜感罢了。而另一边的许昭则是把一切当成了“有戏”，毅然决然地准备从网恋开始攻略。
“哎我说，你们要考研吗？”在某个安静如鸡的晚上，侯勇突然冒出这句话，语惊四座。
“猴子就你这成绩……你还要考研吗？”蒋衫顿了一下，觉得语气有点不合适又说道“我听说读研很累的，不像咱们现在这样考考试过了就能毕业，不然咱们学校也不会每年都有研究生跳楼了，我是不打算考，不过具体还是要今年回家和家里商量看看才能定，昭儿你呢？”
“我？之前想过，但是这几天期末复习，每天在图书馆看到那些考研的学长，感觉确实挺累的”许昭垫高了枕头，露出埋在被窝里的头，扭动了下，勾着头喊睡他一边的于邵：“于邵于邵，你呢，想过吗？考不考啊？”
“我考吧，我爸妈年年都唠叨我这事”于邵那边手机的光亮换了一个位置，翻了个身，有点心烦意乱。
学校里考研的同学很多，多数还是想通过研究生学历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将来的平台也能好一些，猴子的初心也是如此，但又被蒋衫说的有些动摇，考虑到许昭和他一样不确定，就缠着许昭问了好多，许昭只好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说说，两个人又交流了半天。蒋衫自觉不应该做他们选择继续深造的“绊脚石”，也就没有加入，带上耳机继续看他的动漫，其实班上不少同学从今年开学就已经开始复习了，他们都是一些目标明确要考研的人，也许就他们宿舍是从现在才开始讨论吧。
翻来覆去睡不着，许昭又拿出手机给于邵发了个消息。
“老于？”
没反应。
“睡了吗？”
许昭抬头看一眼对面。
“你别装！我看见你手机光了，赶紧理我理我理我”连发了几个抓狂、哭泣的表情过去。
于邵“……”
“有屁快放……”
许昭赶紧打字“我们班好像全都要考研吧？你寒假回来就开始复习吗？”
“寒假就要复习了，不用想，我妈肯定要把我当高中生看着（/无语）”
“我，要不和你一起复习吧，成吗？”
“你刚刚不是说不考吗？怎么又变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