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节 她的名字,有毒(1 / 2)
生活有时候就像一辆绿皮火车,承载着渌渌的负荷呼啸前行着。它驶过硬实的铁轨路,倾轧着轨道下铺垫的软实松木,破碎的松木散发出似有若无的味道,在空气里消散。
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她的名字喜欢上她,这是真的。就像一场始料未及的车祸突然发生之后,血肉模糊之间辗转反侧、疼痛不堪。可能这个比方不怎么恰当,但在之后确实有给心理上带来某种近乎不堪忍耐的切肤之痛。当某个回响如同苍蝇一般反复不断地在你耳旁响彻,喋喋不休絮叨个不停的时候,你可能会深恶痛绝并在心底滋生出对其的厌倦之意;然而当某张姣好的容颜配以一个温润如玉一样的名字不断响彻在你耳际之时,你会把ta当成一只翩跹的蝴蝶抑或一只金丝雀,只想把其占为己有。这种接近邪恶的占有欲在内心深处浅生蔓长,愈发明显并在近乎不可得的状态下衍生成了漫无边际的痛楚。
夜里打开走廊上晕黄的廊灯,待在廊道里面折腾出烦闹的动静,内心的烦闷不言可喻。‘’搞什么鬼?半夜三更不睡觉在廊道里瞎鼓捣,吃多了?‘’同一个宿舍的舍友从床上探出来半个脑袋啰嗦个不停,自知理亏也没多跟其理论。
径道两旁生长满了浓翳的树木,它们高耸着直入云霄、遮天蔽日一般滴水不漏地挡住了所有可能倾泻下来的光绪。偶会有身着靓装的年轻女孩三三两两地路过,她们的装束从某种角度上而言确实吸引人,使人忍不住会多看几眼。
我无数次独自一个人从这样的路径上走过,然后感受到某种扑面而来的异常气息,或许只是情愫萌动的瞬间而滋生出的异常觉。不是想流泪,只是在那一瞬间有了苍白无力感,整个心是没有底线一样的空缺。
‘’我想跟你说话,我有话跟你说,等一下好不好?‘’无数次在心底反复过滤了很多遍的话到了口边又说不出来,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只剩下了怅然若失。
‘’等一下,行不行?我想看清你的样子。‘’想挽留住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永远只是在她背影后面徘徊失措。
我知道这是个缺乏风的季节,风都消失在了山峦以北的地方。它悄无生息,没有动静。
最近一直在下雨,整个天穹下是灰茫茫的一片,于是整个环境之中也是阴翳翳的。就像无数纷飞的柳絮团绕着在半空里面飘蹿,使得迎面扑来的是一种困顿流移感。在这让人容易感怀伤情的季度中,温热的泪在整个眼眶里浸渍,之后滑落到眼角泛出晶亮的光泽。在眼角停滞了一段时间之后,泪水最终风化得冷寂。
记得算是某个阴雨连绵的午后,在略显压抑的房屋下面无表情地失神地望着远处的一切。然后听见一只幼鸟般娇弱的哀啼。仔细去看时,发现竟然不是幼鸟而是一只体型很小的鸟遭到了一只猛鸟的追捕,惊慌失措地逃命着。下意识地拾了块石头砸向那追逐的猛禽,它一个急转身逃之夭夭了。那只娇小得鸟待在梢头半天没缓过神。
对于很不重要的事情或者浅显的遭遇我们常常会在不经意间铭记于心,在时光涣散的瞬间我们或许忘了什么,然后好像又记住了什么。只是交织的模糊片段一次又一次反复出现被重新定义或者组装,所呈现出来的是令我们惊奇抑或诧异的另一种状态。当所有的一切披上苍白的伪装,我们只是在虚弱无力之间感知到某种不确切的沉重。
离居住建筑层不远处是座高耸的列车轨道,很高的那种天桥,接近两三层楼的高度。从远处望去它的外观呈现出的是厚重而硬实的粗犷。然后就在某个夜里它出人意料地坍塌了,‘轰隆’的声音如同暗夜里的一阵惊雷,或者某头狂躁冲动的野兽撞上了某处恢宏建筑层。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天桥一样的轨道訇然坍塌的时候没有列车经过;可不幸的是塌掉的天桥砸毁了靠近它的一栋私人居民楼,睡在里面的人没明白怎么回事就一命呜呼了。可能这是最让人无语凝噎的‘睡来横祸’了。这不是某种戏谑的取笑,只是对生命脆弱的慨叹罢了。
‘’我觉得痛苦不堪极了,也许我真的做错了,可能搅和进这份几乎没有结果的感情纠纷里并没有意义。我只是觉得迷惘而已……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和某一个熟人聊着自己内心的苦楚,对方也不知道做何回答,只是客套样地说着‘你自己看着办呗,毕竟实在忍受不了的话就忍痛割舍,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作为一个局外人其足以将其说得轻描淡写、无动于衷,只是身陷其中的自己才能体味个中深浅滋味。
实际上每当谈到有关和她的关系自己总是模棱两可,道不清说不明具体情况,也不想随便戳破。有些东西和事情说穿了其实是什么都没有,就像一个不曾发生过的故事一样,自导自演的是一场独白。
华灯初上的晚上,无数白色的灯像是一双双空白的眼眸悬在半空处,漆黑的夜色深沉且不见底,没有止尽一般。琉璃色的高层建筑上傾泻下五光十色的颜色,光瀑在不断攒动流溢着,如同一匹匹锦缎样遮掩团盖着。这栋建筑犹如活过来了一样,倒戈倾置着。目光远眺向远处时候望见的是没有边带一般的渊际,其实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