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逼迫拜师(1 / 2)
话音毕,殿外缓缓走入一个人影。
此人不急不慢的步入殿中,每一步都如踏砸行云之上,飘逸无声。逆光而行,犹如身绽万丈灵光,举手抬足间已有仙人之姿。
走进后看清,是一道人打扮的浅碧色道袍的仙友,身形修长,面容清俊,眉目如画。衣袖随着动作摇曳,呈仙风道骨之姿。此人为习晓之师父紫琴仙子的师兄,习晓之的师叔,怀钟道长钟不闻。
待来人入殿,习晓之上前行礼道:“见过师叔。”
众弟子也纷纷行礼:“见过怀钟道长。”
钟不闻微微颔首,看向殿中的已不能动弹的黑衣少年,道:“这是……习忆之?”
又听到人这样叫自己,白悔恨不得立刻跳起来回嘴,但是此刻却绝不可能再站得起来,就连说话也费力了。
怀钟道长朝他走近,附身看了看他的相貌,感叹道:“长得真像你们娘亲。”
白悔皱着眉,又咳出更多血来。
按着他的表情,习晓之想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定是什么“我娘是我娘,和她什么关系”之类的想要气她的话。
可是现在他哪有气来顶这个嘴。
怀钟道长大概看满意了,站起身,俯视他道:“今日起我就是来收你为徒的,日后你便跟着我上钟琴山,我会教授你功力法学,知否?”
白悔怔了一下,随即狂咳几声。一张口,口中鲜血喷射而出,挣扎着用尽力气,哑着嗓子道:“谁做……你徒弟……谁……谁要和你……”
习晓之已经挡在他前面,朝怀钟道长行礼道:“多谢师叔!”
“习……晓之!”白悔拼尽全力,挣扎着抬起手,眼神愤恨的几乎要将她撕碎。嘴角却勾起一抹诡笑,咬牙切齿道:“习宗主!咳……咳……你想让我……走……哈哈……哈……你休想!……我……”不能将话说完,他已经再不能支撑,一头栽倒,昏死过去。
习晓之面色不为所动,道:“将少宗主抬下去,请冷医师来好好医治,伤好了,就随师叔下山。”
两个弟子上前,将习忆之抬下殿去。
“师叔还请在门中先休息两日,待舍弟休整完毕,即刻随师叔回钟琴山。”
钟不闻点头,想那小子刚才的模样,怕是挨了戒规杖鞭。这样的身板,两天能休息好也是勉强。
夜色深深,习晓之倚靠在窗前卧榻上,面色怔怔望着窗外的月亮。换下这几日祭奠时的一身玄色衣衫,她穿着素白的长衫,一半头发松松用玉钗挽起,一半披散在背上。她面容本就生的清丽,朦胧月光中,比起白日特意端起的肃杀庄重模样,此时更像是豆蔻少女,对着月亮霓想闺房心事。
门口传来几声叩门声,她满脸茫然的转过头去,发出一声:“嗯。”
门外的人并没有进来,只是用刚好能传入的声音道:“宗主,今晚冷医师已来看过少宗主。上过药,也吩咐煎药给少宗主服下。现下,应该已经休息了。”
按照习晓之的嘱托,冷医生每日晨昏都会来给白悔上药医治。只是短短两日,皮肉伤已经好了大半。
话音落,房内传来微乎其微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打开”。习晓之披着一件月白色外袍,站在门口。
习华不动声色的向后撤了一步,垂下眼眸,恭敬地立于房梁下。
“阿华,喝酒不?”她那声音清清凉凉,像是没有什么力气。
“宗主今天累了,现在还想饮酒?”习华抬眼看着眼前的人,语气中带着一些责备提醒。
许久没有见习晓之这样打扮,一连三个月,她都是一副正经宗主模样,正装束发,一身男仙家打扮,而这样也是为了更受人敬重。毕竟只有十六岁,又逢这样的家门变故,这时再不拿出些什么东西来抬一抬身份,只怕会更举步维艰。
习晓之百无聊赖的依在门框上,眼里竟然露出一些小执拗来道:“你不陪我喝,我去找冷医师喝。”
习华嘴角微乎其微的扬起来道:“冷医师忙到这么晚,明早还要下山,不可胡闹。我让人拿一壶来,只一壶。”
“切,好。”有总比没有好。习晓之转身回房。
习华吩咐过后,不一会小道童端了酒壶与杯子进来,恭恭敬敬放在窗前茶几之上。习华与习晓之坐在榻的两端,各怀心事看着窗外。
习华将酒斟满,习晓之自顾自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清凉的甘酿入喉,却好似活过来一般,如神仙般自在轻叹一声。见她这享受模样,习华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也给自己斟满,抬头一口饮尽。逐魔大战后,整个云卷门日夜不停得料理门内各种后事,习晓之更是每日连休息得时间都挤不出两三个时辰,根本没有这样得闲情坐下来饮酒。
眼前的少女像偷了腥的猫,惬意的咂咂嘴,将杯子往前推一推,示意还要。习华当然知道这点酒解不了酒鬼的馋,故意慢悠悠的斟酒。不一会就三杯下肚,习晓之方觉得浑身都自在些,又发出一声满意叹息声道:“阿华,这日子好难过。”
习华抬头认真看着她,除了嘴角保持住那抹笑,也没什么好说。
“你说,”习晓之往前探了探身子,“我那日对他,过分么?”
“宗主自然有自己的分寸打算,不需要问我。”习华已不再给自己添酒,这一小壶酒哪里够她喝的,自己自然不能和她抢。
“呵,连你说话也变得好没意思。”习晓之做个鬼脸,嫌他动作太慢,直接将酒壶夺过来,对着嘴咕嘟一大口,心中爽意更浓,道:“你说,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做梦?”
是做梦吗?习华也觉得像是。眼前这女孩,已不是跳脱活泼的大师姐,更不是整日在师兄弟面前玩作一团的少宗主,而是新任的云卷门宗主。即使在三年前,她已经是少宗主,又或是两年前白悔回来,没有人质疑过她在门中的地位会有任何改变。习晓之似乎会一直是少宗主,上面则有强大的宗主与宗主夫人。
分神之际,习晓之已经将酒喝了个底朝天,意犹未尽的把玩着酒壶。
“阿华,”她眼里落寞,脸上却是笑着道:“我好想啊爹阿娘。”
“是,我知道。”
“我好想念之。”
“……是,我知道。”
“我好想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弟,五师弟,六师弟……”
“是,我知道。”
习晓之抬眼看着习华,笑得无奈,像在开玩笑:“怎么办呀,大家都不在了,为什么就留下白悔这个臭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