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稳了(1 / 2)
因为这件事,林红玉明明又累又睏,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可还是睡不着。胡思乱想一阵,不知怎么地竟又想到肖溪,觉得还是那孩子有福气。杜夫人虽然各种操作有点让人一言能尽,可也是为了儿子好。不像她,来到这个地方,谁是什么心肠根本看不清。
郑家的人表面看来对她是真好,可这神来一笔的采之院,让她把当家的大舅母给得罪了。她大概只能明天一早就把院子还回去,再好好地给人赔礼道歉说好话?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突然觉得胃里冒起一阵阵酸水,直往嗓子里涌……看来刚才还是吃多了。
这一夜,她就没睡好,到了第二天一早,也不想吃东西,只叫孙嬷嬷给她熬碗浓浓的生姜水来。
春茶本来正拿着梳子给她通头发,见她脸色极不好,有些担心:“姑娘一会儿还去给老太太请安吗?若是碰到郑家的大大小小,一时半会儿只怕回不来,还是多少吃点儿吧?早起用鱼台米熬的白粥,可香呢!”
林红玉心头一动,静静想了一会儿,用手捂着肚子,惨兮兮地道:“吃不下,不去了。春枝去跟老太太说一声吧。”
这时,郑家的女眷们都在甘棠院。这原是郑家的习惯,每日早起,三个女孩子和大少奶奶肖涓都先到大夫人黄氏处集合,再一起去给老太太请安,为的是怕这个去得早,那个去得晚,请安时间太长,累着老太太。至于黄姨妈和她的女儿盈姐儿,则是一旬去个一两日,既不太热络,也不太冷淡。
黄夫人正皱眉跟肖涓商议着什么,就见黄姨妈和盈姐儿进了门。
黄夫人跟黄姨妈是一母同生的姐妹,两人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只是黄夫人脸上白皙有肉,微微有了双下巴,瞧着富态慈祥。黄姨妈则青白着脸,脸颊凹陷,刻薄之中显得有些老态。
黄夫人抬眼见到母女二人双眼红肿,目下青紫,便歉意地笑笑:“昨日的事委屈你们了。那桃灼小筑地方小了些,先将就着,过了今日再看。”
黄姨妈便有些夸张地挥挥手绢:“姐姐说哪里话来。那地方也是清雅得很。只是……昨日搬得太急,一时整理不了那许多,多少有些不便罢了。”
盈姐儿便低着头,有些不大精神地叫了声:“姨母,表嫂。”
黄夫人便道:“妹妹来得正好。盈姐儿,你到隔壁跟那三个疯丫头玩去吧,我跟你娘有话说。”
一时盈姐儿走了,黄夫人脸色一端,对肖涓道:“叫她上来吧!”
不一会儿,门外走进一个婆子,脸色白皙,腰肢浑圆,见了黄夫人行了一个礼,笑道:“十来年不见大夫人,给大夫人问安。大夫人可是不见老呢!”
黄夫人只管喝茶,并不接她的话。
方嬷嬷一时干站着,不敢再说什么。
黄夫人慢条斯理地喝了足足半碗茶,才冷笑道:“竹华,可不是十几年了?你都不曾进过国公府,也难怪该有的规矩都忘了个干净!”
竹华自是方嬷嬷当丫头时的名字。
方嬷嬷一听,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奴婢……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还请大夫人教导。”
黄夫人“铎”地一声重重把茶碗往桌面上一放:“那采之院……是二姑奶奶出嫁后才建得的,你既打听到了那处地方,又怎么不知道黄姨妈如今住在那里?偏撺掇着你家姑娘来要!”
“奴婢冤枉啊!是……唉,大夫人,您是不知道,我们姑娘年纪虽只得八岁,可这行事主意大着呢……。她向奴婢打听说府里哪里离后门最近,奴婢自然只有说实话。哪里想得到……”
“呸!这话你也就蒙蒙她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就是她不问如今那处是不是空着,你也该打听了告诉她!我就不信,她明知道那里有人住着,还会开口找老太太讨!再则,她一个小姑娘做什么要住得离后门近?!”
方嬷嬷趴在地上,半天道:“我们姑娘……唉……我怎么说,只怕夫人也不会信。要我说,夫人只管叫人故意漏了口风给她,且看,我们姑娘会不会提还院子的事,就知道我们姑娘的行事了。”
一句话,说得在座的三人面面相觑起来。
林姑娘如今可是老太太的心尖儿,如果是这么个不讲理霸道性子,只怕这院子以后少不了是非。
一时打发了方嬷嬷出去,黄姨妈便道:“我就厚着脸儿,帮你们试一试吧。我只派个婆子过去,说昨日搬东西时常用的梳子少了一柄。看看她怎么个说法?”
黄夫人看看时辰,点点头,拍拍黄姨妈的手:“也好。我一大早就让人去把她母亲原来住的前柳楼给收拾了。想来那一处,老太太也不会说什么,也委屈不了她。”
又吩咐肖涓:“叫上姑娘们给老太太请安去吧。”
黄姨妈忙打发了婆子去试探不提,自己想了想,决定也带了女儿跟着黄夫人一起去给老太太请安。
一群人收拾停当,就浩浩荡荡地往往老太太的萱喜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