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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四】

“曼萤是谁？”

一直坐在角落里，不停揉动核桃的少年突然开口，吓了胖子一跳。

言泊立即来了精神，一扫被关在这里的憋屈，快步移到悯伽尔跟前，蹲下身：“久幽族最强的先知。”

推推帽檐，少年对什么先知一类的根本提不起兴趣，看胖子满脸写着——问我快问我，小眼睛里充满着期待，随口敷衍问道：“久幽族最强的不是族长吗？”

“不是！”对知识的较真，让胖子尖叫出声，弄得毫无准备的悯伽尔一愣：“开了第三只眼的先知才是最强的，这种人在久幽族里特别稀有，甚至有时几千年不出一个。”

什么第三只眼，什么最强先知，听得悯伽尔云里雾里：“那玩意，看天分吗？”

“天分第一，但是也需要辛苦的修行，一般人坚持不下来。”

“什么样的修行？”

“具体不清楚。”

这时悯伽尔想到了深山里闭关修行的苦旅祭司——比昆国有这样一种祭司，他们不侍奉在任何一间祭司院，吃住行都不在意，赤着脚四处行走，每年的冬季就进入深山老林里反思这一年的遭遇，然后悟道。

像他这种人，根本不会懂得什么是悟道，更加不会明白所谓的修行。

控制不住知识储备量的迸发，胖子又聊了点别的，朝少年靠了靠：“曼萤先知失踪很久了，本来，她才是最有资格当族长的。”

胖子说了半天，其实跟没说差不多，久幽族封闭，内部消息不容易外流，言泊知道的这些应该已经是极限了。他对这个什么最强先知并不感兴趣，只对洛林为什么会冒充这样一个人好奇而已。

昆图斯的庶出之女，怎么都不能和孤傲决立的先知们相提并论，也不知她的行为到底是谁玷污了谁的名声。

“曈猎王冠在夜王这儿吗？”胖子发问，他用自己那颗高材生的脑袋思考半天，总结道：“不会是那个女人为了拉咱们垫背，而编的理由吧？”

这种事，她是会干出来的，悯伽尔深信不疑，转念一想又逻辑不通，昆图斯昨天让洛林与他们同行，也就是说她算是个同伴。既然目标都是寻找古尸，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去撒这种谎。话在心里，他并没有说出来，悯伽尔不太愿意替这个总是在折腾自己的女人说话。

“不过——”胖子话音一转：“她是不是和久幽族有什么干系呢？要不为什么偏偏冒充先知，而不是别人？”

终于得到一个相对而言，稍微有点道理的推论，少年领主也是比较赞同的。

他对这个神秘民族的了解仅限于国主印尚君多次去拜访她们，最后铩羽而归的新闻。拥有先知的国主，才能稳坐宝座，不仅比昆国主懂得这个道理，其他四国国主亦是如此，据说诫兰国主为了获得先知们的帮助，曾跪在亦厉马罗山下一天一宿，这当中有没有演说部分，并不确定，但是得先知者得天下，是各位君王之间不成文的默契。

“先国主不是曾被一位先知侍奉吗？”胖子递过一个‘这种事你比我更清楚’的眼神。

对于那个从不曾正眼瞧过自己的男人，悯伽尔保持沉默，如果连抱一下都没有，这样的父王，他不知该如何说，说什么都是捏造的。但是他又不能说自己不了解不清楚，只好转移话题：“夜王单会洛林什么意思？”一般来说，他从不主动引导聊天的，找新的聊天主题更不擅长。

“不会是——”胖子做了个夸张的咧嘴表情：“看上那女人了吧？”

悯伽尔的眼睛噌的一下因为这句话睁大了，他突然发觉——做不擅长的事只会让自己无故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