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试(1 / 2)
日栖榆柳,霞照夕阳,孤蝉在梢,飞鸟成行。
江南的夏,不同于春日,不见了漫天飘雨,只余满城柳色和浅淡花香。
如果没有眼前吵吵闹闹的气氛,和身后跟踪的两个人,一切就更完美了。
嗯?李星河踏出的脚步微微一滞。
跟踪的人在他未曾注意之时已由两人变成了一人。
李星河尚未来得及权衡这情况究竟算好还是算坏时,又一次被动地卷进了是非之中。
原本在不远处吵吵闹闹争论不休的三个人,突然迈步向他走来,并七嘴八舌各说各话,各喊各冤。
旁边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层又一层,跟着那三人走了一路,这些人大都只是看着,也有少数出口劝的,但明显效果不佳。
再看其中的两个当事人,他们全然不理会李星河的疑惑,顾自辩解。
“我刚才分明有看到,是你趁那老板收摊之时拿走他的银子,居然还贼喊抓贼诬陷是我做的?”其中一富态之人指着另一个衣着狼狈的人道。
狼狈之人一听立马为自己辩解:“简直岂有此理,我明明只是从那烧饼摊经过而已,而且在老板大喊说自己的银子被偷的时候,那边上分明就只站了你一个人,我好心好意帮忙捉贼居然还不得好报?”
“呵呵,谁能证明老板的钱不是在你靠近他的时候被偷的?前后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你回头的时候我已经用手指着你了,正打算叫人抓贼,我看你是怕自己暴露了所以先下手为强,慌乱之间就逮着离老板最近,又指着你的我说事。”富态那人边说边用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狼狈之人,“也不看看自己这一脸的穷酸样,还说自己没偷?谁信!”
此言一出,周围“窃窃私语”之声顿时一浪高过一浪,大多数人都觉得此言有理。
年少那人见状也不甘示弱,非说对方冤枉人。
“怎么?穷怎么了?穷就得去偷?少看不起穷人了!而且我这衣服贵得很只是不小心弄破了而已,你要是不相信我让你们搜身,看看身上可有那老板丢了的那些银子。”
“丢的是银子,银子上面也没有记号,混一混谁还认得出来哪些是你的哪些是这老板的?”
“这么积极,我看钱肯定是你偷的,想抓我做替罪羔羊是不是!”
“我老骆虽然不是临安城里的人,但是在边上的艾菱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平常见到我也都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骆员外,你小子居然说我是小偷?走,我们见官去!”
闻言,狼狈那人略微有点不自然,手一挥,道:“我说了没偷就是没偷,为什么要跟你去见官?”
骆员外一听,立马指着对方道:“小子你果然做贼心虚,大伙看看,他不敢去见官。”
“你血口喷人!”
“那是可是我辛辛苦苦赚一天的银子啊,老婆子还在家等我回去买米做饭呢。”被偷了钱的烧饼铺老板泫然欲泣,说着看向李星河,“这位先生,刚才你的朋友说你能帮我分辨出这两人究竟谁是小偷,还请先生帮忙。”
我的朋友,哈?
仅一瞬李星河便明白了前因。
也罢,李星河侧目打量了那两个人。
年纪稍轻的衣着狼狈,甚至有泥泞覆于衣上,但也算不上穷酸。
而另一人则浑扮阔绰,身材圆润,倒还真担得起员外两个字。
“老人家你可还记得你的银子是如何被偷的吗?”李星河侧头问道。
“我平时卖饼的银子都是收在第一个格子的碗里。”那老板边说边指着自己做饼的台架,“今日最后一个大饼也卖光了,我就收摊准备回家,可谁知不过转身整理东西的一会儿功夫,回头一看碗里的银子全没了。”
那老板边说边摊手,这可如何是好,他实在不知。
“而你们两个。”李星河先指了指那个年轻的,道:“是你先经过这位老人家的摊子。”再指了指骆员外,“你是在这位兄台的后面经过老人家的摊子,而且按照你刚才所说的,你是亲眼看到这个人偷走了老人家的钱,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我只看到他鬼鬼祟祟地站在这老人家的摊子前,当时还以为他是要买饼,不过见他看了两眼就走了,走的时候手上也没拿着烧饼,我当时有点疑惑但也并没往那方面想,直到这老人家大叫钱被偷时,我才反应过来。”骆员外闻言,不慌不乱地解释着。
李星河颔首表示了解,又道:“原来如此,老人家说自己的钱被偷走的时候你才反应过来,便指向这位兄台,正想说钱是他偷走的,可谁知前面这位兄台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你指着他就反过来抓你了?”说完,李星河顿了顿,“你是这个意思吗?”
见有人把自己的意思从头至尾再说了一遍,那骆员外很是高兴,边说边指着那个年轻人道:“是的,先生果然好学问,我看啊,一定是这个人偷得。”
“胡说八道,我明明是听到老人家说自己的钱被偷了,回头正好看到你这人举止可疑鬼鬼祟祟,一看就是小偷,就帮忙抓人了。”那人坚决不认。
李星河略一沉吟,很是为难道:“两位各有各的说辞,也都有各自的道理,不如我们就将这事交给上天判定,如何?”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全部面面相视。
“我说你行不行啊,不知道谁是小偷就别勉强自己,直说,没有人会笑你的,照我看就是那个滑头小子偷的。”人群中传来这样的男声。
李星河寻声望去,是一个少年,身穿蓝衫,剑眉星目却又带点痞气,腰间挂着把剑,一看就是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