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圣杯问答 4（1 / 2）

“这是什么？”</p>

恩奇都回来之后看到藤丸立香脖子上多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滚印, 雕刻手法非常拙劣, 像满布伤痕的粗糙泥块, 和人偶细腻的手指比较起来有着云泥之别。</p>

这时候恩奇都已经比刚出森林时安分多了，不会因为好奇心而直接上手控制不住力道, 他原本无法想象人类的制品为什么总那么脆弱，就像人类本身，只能依靠许许多多辅助的陷阱、金属、篝火来生存。</p>

他转着小小的滚印，脑中回忆起众神的符号。</p>

“咦, 这个刻印……”</p>

藤丸立香：“是我用食物和一个小姑娘换来的，用你的那份。”</p>

人偶安静了片刻。</p>

“我闻到麦酒的香气了，是啤酒面包吧！”</p>

他精准地翻出被藏起来的食物，大快朵颐起来。</p>

恩奇都很喜欢人类的食物, 而且食量很大，面包与不知名的蕨菜是平原上常见的干粮，风餐露宿过后这些食材的口感并不是很好，藤丸立香点起篝火，开始烤肉给他们两个加餐。</p>

身边人偶的眼睛在看到他的动作之后瞬间犀利了。</p>

这可能就是他愿意跟着藤丸立香的最大原因。</p>

“啊，今天我去逛人类的村落的时候，也有拿到别人放在地上的水果。”</p>

丰沛的水源给这片土地带来富裕的果实与鱼产，城邦国家井喷式出现之后, 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保持相对的和平, 神明们并不在乎脚下的蚂蚁和人类如何去生存, 商队接连各个有人类的地方, 为文明的发展迈出小小的一步。</p>

藤丸立香听闻一惊：“你去买东西了？”</p>

恩奇都奇怪地眨了眨眼, “买？”</p>

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目光落在少年胸前挂着的那个小滚印上，“……诶，是要拿东西去交换的吗？”</p>

“不交换的话，这种行为会被称为偷窃。”</p>

藤丸立香竖起手指教育他，就像是在和小孩子讲道理，又像是以前在与没有见过天空的玛修交流。</p>

“难道野兽会让你随便拿走他们的幼崽吗……虽然这个比喻好像不大对。”</p>

恩奇都的眼睛在星空下像是沉淀住了绿色，露出不解的时候带了点琥珀一样的光。</p>

“可是我去摘树上的水果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大树们都很和蔼……”</p>

藤丸立香抓了抓头，他只算得上是一个半吊子的教育者，不可能随时随地想出诸多能用以教育的大道理。</p>

冷静，想一想杰克和童谣！</p>

“呃、不是，但是树的话不需要进食，人类需要，你拿走了人类的食物，不应该再给他们另一种食物吗？”</p>

“我可以让树木生长。”</p>

“但你没办法让人类感到不饥饿，我们可不吃粘土。”</p>

“可是立香就不需要我交换什么……”</p>

“因为我和你是伙伴，我还愿意给你烤肉……等等这就是你会跟着我走出森林的原因吗！？”</p>

他突然真相了。</p>

恩奇都理解很快并且反问：“那是不是我去和其他人类做伙伴，他们就会给我水果，不需要交换其他东西？”</p>

“……”</p>

“……？”</p>

“……道理是这个道理。”</p>

藤丸立香有些哑口无言，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恩奇都，下意识地答道：“如果你变成今天在车上的模样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他们应该会更乐意把食物分享给你。”</p>

……等等我在说什么？</p>

恩奇都的学习能力其实非常迅速，得天独厚的敏锐让他从未停止过观察四周，只是缺少与人类接触的环境。</p>

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让恩奇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了。”</p>

等到第二天启程的时候，两人呆的车厢满满当当地放着村里的居民送给恩奇都的麦穗和果蔬。</p>

藤丸立香目瞪口呆。</p>

一筐丰收的蜜枣弥漫着甜香的味道，再度变小的恩奇都坐在上面，看着同伴和一只小羊羔挤来挤去。</p>

“我懂了，被别人欣赏容貌也是一种交换，就像是兽群会给最好看的狮子献上打猎来的羚羊，追求美丽是生物的本能，虽然大部分都带着求偶的意味！”</p>

绿发人偶分享他的见解，并打算以后可以多做尝试。</p>

藤丸立香抱着软绵绵的羊崽，心情复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