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胜意（1 / 1）

林杨说周周肚子疼进了医院，可能是要生了，我跟余淮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匆匆往医院赶。要知道，现在离周周的预产期还有将近一个月，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们到的时候周周已经被推进了待产室，一大家人围在门口焦急等待。林杨早已没有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迈着碎步子团团转，甚至连招呼都顾不上打。

余淮过去和周周大舅说话，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过了半天才慢慢走向林杨。

“小姑父，加油！一切都会好的！”好像我每次安慰别人反反复复都是这几句。

他看着我，忽然用力地点了点头，“嗯，都会好的，周周一定会没事。”我那么无力的话竟然能够安慰到他。

我没再说什么，直到余淮把我拉到一边去。他搂着我的肩膀，简单讲了一下情况。“早产…医生说大人小孩都可能有危险，现在只能期望小姑姑能尽快顺利生出来。”

我看到了余淮眼神里的担心，和另外一些情绪。他对医院太过熟悉，余妈妈生病的那些年，住院、急救，时刻面临失去亲人的恐惧，此刻一定又在他的记忆中被唤醒。

“余淮，周周一定会没事的，对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没有了刚才安慰林杨时的坚定。

余淮拍拍我的肩，一字一顿地对我说，“一定会没事！”

余淮带我找了个位置，大多数家属都是站着，待产室门口空座位有一大片。我们相拥而坐，此刻除了静静地陪伴和祈祷，我们再也帮不上其它。

医生护士出出入入，有时候会叫病人的家属，每喊一次名字，我的心都被牵动一下。喊到余周周的家属的时候，已经是还几个小时以后。

我的心乱如麻，完全没听清医生说什么，只有“抢救”两个字无比清晰地进入了我的耳朵。一瞬间，有如晴天霹雳一样，让所有人都征住了。等我反应过来看向林杨的时候，他已经泪流满面。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超级赛亚人流泪，也是我见过最悲伤的流泪。但是他很快调整好了状态，重新加入了与医生的对话。这个时候，我才渐渐听明白，医生是要他做出最坏情况下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决定。

我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出，面对这个人生最为痛苦的选择题。

余淮将我抱得更紧，轻轻在我耳边重复着，“都会好的，都会好的，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生离死别也是有不同模式的，林杨现在面对的，是最残忍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