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不息 之 擒苍之死(1)(1 / 2)
一十三重天,太晨宫。
凤九抱着一盒红彤彤的果子搁在小几上,抬头看向歪在对面榻上一手支着额角一手握着经卷的东华,“方才姑父来做什么?出什么事了么?”
东华懒懒的抬眼看向自家夫人,若有所思的漫声道,“没事,借走了昊天塔……”
凤九拿起个果子啃一口,唔,没事就好,不过姑父借昊天塔做什么呢?前些日子连宋殿下打造出了这昊天塔拿来让帝君帮忙修改修改不足之处,说是希望能胜得过墨渊上神前阵子炼制的九黎壶,唉,年轻人嘛,有理想是好的,但未免也是有些异想天开了,从前姑姑就常教导她,年轻人最要紧的就是要脚踏实地,显然这连宋殿下是有些沾不着地的~
她再啃上一口果子,抬眼看向她夫君预备再问问姑父借昊天塔可有说想做何用处,她夫君却比她先开口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她猝然一僵,手里的半个果子都险些掉了,自打那日哄他吃了失魂果,他醒来后便问过她许多回,那日他吃了失魂果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一五一十的给他复述了好几遍,他却总是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其实她真的半句都没有骗他,只不过,嘿嘿,只不过她哄他唤她凤九姐姐的事没有告诉他~
对面的帝君凉凉淡淡的伸手唤她,“过来……”她含糊着留下一句,“我锅里还煮着汤呢我得去看看!”紧忙起身遁去……
东华看着那翩然离去的身影,缓缓的挑了眉,他那日到底同她说了什么?为何这几日她看着他的眼神比看着白滚滚还要……慈爱……慈爱?……
……
若水河畔,浊浪滔滔,浓云密布,凌于河面之上的东皇钟被浩瀚金茫层层围绕,擒苍破钟而出的仰天长啸似还回荡在若水之上……
河岸边,飞沙走石,风声猎猎,白浅手持玉清昆仑扇引得雷霆万钧,招招直指擒苍却偏偏避开了要害,倒不是她不想置他于死地,而是此时还不是时候,且再忍上一月!不过眼下她卸他两只胳膊权作收点利息,不为过吧?!
凌厉的雷霆之气再次奔他右臂而来,他提起方天画戟勉力侧身躲过,白浅!司音!若不是这三百年来他在东皇钟内被墨渊的龙气压得元气大伤,他擒苍又怎会容得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如此嚣张!时隔三百年再次破钟而出重见天日是他未料到的,既然墨渊今日将他放了出来,那他就算舍了这只胳膊也定要让墨渊后悔他今日所为!白浅的玉清昆仑扇步步紧逼,他却贪婪又狰狞的笑了,狂妄的笑声与凄厉的雷霆混淆而出,仿若来自幽冥地狱,“司音!七万年前我便看穿了你与你师父的苟且之事!没想到这才不过区区三百年,你们竟是连小杂种都生出来了!你们天族不是向来自缢清高?怎么竟也做出了此等龌龊的下流勾当!哈哈哈!让我来猜猜……你们到底是徒弟爬上了师父的床,还是师父爬上了徒弟的床……哈哈哈……”
白浅虽然面上还是一派冷冽淡漠,清眸中却已然怒火滔天,玉清昆仑扇随心而转,三尺青剑直奔擒苍右肩,她自然知晓擒苍说这话不过是为了激怒她,她也瞧见了擒苍左掌中蓄势待发的鬼气,可那又如何呢?砍了他一只胳膊泄了她心头之恨,即便挨他一掌也是值得的,以擒苍如今的修为还取不了她的命,且,有师父在,又怎会让她吃亏呢!
她唇边挑起一抹轻蔑的薄笑,清冷的容颜美得犹如落了冰霜的琼花,擒苍朝她出掌的同时,她将自身修为尽数汇于剑气之中,削掉擒苍大半个臂膀之时,还有条不紊的立了个小仙障挡住了那喷涌而出的血瀑,弄脏了她的新衣裙便不好~
腰间被温热的大手牢牢扣住,如她所料,擒苍那约莫蓄集了全身鬼气的一掌并未落到她身上,那厢是被她师父一道仙力震出数丈远的擒苍愤然凄厉的嚎叫,这厢她已被她师父带到了岸边的另一侧。
她脸上的寒霜转而灿若骄阳,骄傲的扯上他的袖子抬起头讨赏,却对上了一双虽沉肃端严得吓人,却满含担忧和疼惜的深眸,她心头蓦地一疼,自责的抿了抿唇,软软的拽着他的袖子摇一摇,“师父~十七没事~你看,十七这不是好好的,一点都没有伤到~”
他眉目沉沉的看着她,语气有些冷冷的,“倘若我不过去,你也能好好的?”这小丫头真是越发的胆子大了!
她笑得一脸讨好的拉上他的手摇着,“瞧师父说的,这不是有师父在呢嘛~哪里会让十七伤到呢~”
他淡淡的瞥她一眼,有些哭笑不得,他自然知晓若不是他在她身边,她断不会如此冒险,他的小十七早已不是七万年前沉不住气的小十七,可此举未免太过凶险,抬手扒拉开撒娇的小爪子,“回去抄一万遍冲虚真经。”
她陡然一僵,惊讶得都有些说不出话了,他都有多少年未罚过她抄经了?抄一万遍冲虚真经?!她愣愣的看着他眉宇间的沉肃,讷讷的问,“师父,你是认真的么?”
他敛下笑意,转身间淡淡的道,“两万遍。”
她蓦地瞪大眼睛,对着挺拔的脊背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师父!~”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矮身蹲在两个小家伙跟前,抬手抚一抚两个小脑袋,嗓音端严又温和,“怕么?”
两个小团子转头看向数十步远外似个发疯的野兽一般的大魔头,两脸淡漠的转回头再看她们爹爹,摇了摇小脑袋,“不怕。”
墨渊欣慰的勾起嘴角,为两个小家伙理一理素白的衣襟,“可还记得为父教与你们的?”
两个小团子士气满满的点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