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番外·长相思②（1 / 2）

“如果改变主意, 告诉我，我替你杀人夺舍。”黑衣男子在临走前, 特意留了句话。

擎荒眉目平静, 盘坐在一个蒲团上, “神农, 我的封印似有不稳, 帮我加固一下。”

在很久前, 因为敌方的设计，他沾染了灰色物质, 差点堕落黑化, 幸好那时有神农在，帮他封印了。

苏念绕着小山坡飘飞，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偶尔也和人交流几句。

渐渐的, 她认识了几个, 比如擎荒的八位副官, 除了其中一个冷冰冰外，剩下的都很好说话。

你们领袖呢？

苏念等了五天, 依旧没有等到擎荒回来，焦急地询问一位副官。

但得不到答案，擎荒是他们的直属上级, 他的行踪，哪怕是副官也无权过问。

直到第九天，在看到擎荒的那一刹那, 苏念欢悦地飘了上去，坦率又不满地打着手势：你去哪了？我都等很久了！

苏念又有点懊恼。

她完全不给面子的质问，会不会让擎荒生气？

好歹，人家也是一位领袖，受无数人尊敬爱戴。

“抱歉。”擎荒的道歉，让苏念稍稍放下心，弯了弯眼睛。

会道歉，就证明他应该不会生气，赶她出守城。

“本源里的灰色物质不稳，我找神农加固封印，耽搁了时间。”擎荒平静地叙述原因。

灰色物质？

苏念侧了侧头，好奇地睁着圆溜溜的眼。

“是一种毒，会增大阴暗面，致使人性泯灭，只知杀戮。”擎荒耐心解释，看苏念似乎在担心，“有神农在，封印不会破，别担心。”

苏念乖乖地应了声，果然不再多心，热情地绕在他周围。

这样突然的分别，在其后的日子里，实在太悉数常见了。

一声战争的号角，一次擂动的战鼓，擎荒都会失踪很久，不止他，他的副官会消失，守城也会变得空荡。

你们在和谁战斗？

苏念迟疑着问。在这数不尽的年月里，她听到战鼓声，感觉到肃穆的气氛，看到了鲜血与尸首。

她终于忍不住询问。

“你看了就会明白。”擎荒的回答直白明了，用特殊手段回放过去，把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的事展现在苏念的面前。

在光幕上的画面里，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最朴实的笑容。

蒹葭苍苍，衣裾飘飘，那是个太平盛世，美好得让人向往。

“在很久前，华夏神土上安宁和平，直到入侵者出现。他们释放出的毒素，能同化我们，让我们变得和他们一样残暴。”擎荒温和沉稳的口吻如同旁白，缓缓描述出一段悲壮的历史，“他们在入侵后，把当时的华夏族圈养起来，给他们提供血食。”

是灰色物质！

苏念惊讶地瞪大眼睛，看到在灰色物质的侵染下，原本善良的人们飞快凶狠，杀戮成性，甚至对亲友砍下屠刀。

你也是被它侵染了！

苏念焦急，眼里充满了担忧。

她真的害怕，如果擎荒有朝一日黑化，成了如画面里一样杀戮残暴的人，那会是个什么可怕的局面！

至少，她再也不会从他身上感受到温暖和安心！

“那是一段黑暗时期，尸山血海、血流成河，看不到希望。”擎荒的声音低沉了些，注视在画面里，仗剑而立的青衣女子，“她是第一位反抗者，也是华夏反侵略战里，第一位至高领袖。”

但最终失败，所有反抗者都被诛杀，至高领袖也被敌方擒住。

在行刑前，她向南下跪拜了拜，与生养她的华夏故土做最后的告别，而后笔直地站着迎接死亡。

而后的岁月，哪怕明知会败，依旧不断有人奋起反抗，一代接着一代，不屈、不甘！

多少英杰埋骨他乡。

看着那些画面，苏念也心情沉重，看着冷峻肃穆的擎荒，犹豫着问：我们有胜利的希望吗？

苏念无奈地看到，一世又一世，不屈的王者、奋战的领袖，反抗了无尽的岁月，始终以失败告终。

真的看不到任何希望。

“很抱歉。”出乎苏念意料的，是擎荒又道歉了。

他的目光温和而平静，让苏念的心不自觉安定下去，“我很抱歉，让你们面对一个战乱的年代，这样的生活，谁都不应该遇上。”

这又不是你的错！苏念无声说着，忽然有些难受。

她不应该说那句话，他们正在努力抗争，而她却直接质疑希望的存在。

“从来不是有希望才去抗争，而是反抗了、奋战了，才能看到希望。”擎荒轻语，“一代代的领袖，都在寻找希望，它不在过去，也许不在当世，但一定会在未来。”

他看向苏念，声音沉稳而坚定，“我们最终会胜利，我从不会怀疑这点。”

我相信你！苏念直点头。

她的眼神真诚而专注，一笔一划写着：我只想陪着你，让你不那么孤独，好吗？

苏念重复了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