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咚咚咚。”

顾昊开了门，他看见站在门外的秦天眼神有些慌张，但还是请他进屋坐，可秦天进屋才发现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衣服和棉被被扔在地上，还有各种空酒瓶如同漂流瓶一般横躺在衣被的“沙滩”上。房中有一股腐烂的味道，别说在这吃饭，就是多呆一秒钟他都觉得喘不上气。

“什么味道？”秦天好像听见水烧开的声音，难闻的煤气味传来，“我靠，你煮什么呢！”

顾昊马上冲进厨房，结果关火时因沸腾四处乱溅的水将他的手烫伤了，他倒吸一口凉气。

“没事吧？”

秦天见他用凉水冲着手，准备走进厨房看看。结果房间里不知怎么“哗”的一声，伴着木板断裂的声音，秦天又不得不踩着被子走回去看，着实被惊呆了。墙上的书柜倒塌了，相框被散落的书本砸落在地，玻璃碎裂，一片狼藉。

“你确定明天早上醒来，你不会在家看见楼上的人吗？”他走到还在冲水的顾昊身边，“你家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

秦天注意到他原本干干净净的脸上露出青色的胡茬，眼中有红血丝，有些着急地说道：“你不能再一蹶不振了。”

顾昊关掉了水龙头，他眼含阳光地看向秦天：“为什么要费心劳力地帮我？”

“我只是觉得你适合当警察，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辞职，阿奔的死和我不无关系，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地弥补，你就当我自私地想让自己良心安一些吧！”

顾昊点点头，秦天的耳朵被阳光照成半透明，脸也因为光照的缘故有些红了，他不知道照入厨房的光为何都光顾了自己，觉得体内有些燥热，可肢体却因为尴尬而僵直。

“从前工作累的时候，每天晚上有阿奔陪我，每周末季嘉基本都会来找我，所以没有机会去感受心中累积的苦累。可当你的光明都离你而去了，黑暗迅速笼罩内心的时候，所有的案情，所有的考验，所有往昔向着光奔跑时遗落的伤痕都迅速出现。我确实孑然一身，可我并非薄情寡义。我确实身处孤独，可我并非无牵无挂。我的身心皆在人间，就会有喜怒哀乐、生老病死。我确实一直在与黑暗作对，但前提是我相信黎明。我有出生入死的兄弟，但作为他们的队长，我必须成为他们的支柱。当我做不到时，我也必须离开。”

秦天听完他的话，沉默了一会，支支吾吾地问道：

“顾昊，你……你把我当朋友吗？”

“我信任你如此，你觉得呢？”

秦天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脑子迷糊地说出丁莫给他的建议：“那好，我把阳光还给你。”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在顾昊怀里了，秦天推开了他：

“我的朋友，必须是一个好警察，而不是现在这样邋里邋遢的败类。”

顾昊笑着说道：“你真逗，你有什么给朋友的期许吗？”

秦天几乎没有经过大脑就说出平时大家都会说的套话：“就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天天开心啊！”

“你是说让我天天开心？那你的意思是，你会每天都陪着我？”显然顾昊已经对秦天的反应设置好了圈套。

“别得寸进尺，”，秦天看了一眼被烧黑的锅：“别做饭了，作为朋友，我请你吃饭。”

“既然你说把阳光还给我，我的心都发霉了，需要晒很长一段时间。”

“得寸进尺？”，秦天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在客厅喊道：“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难道今晚你要挂在墙上睡么？”

顾昊情不自禁地笑了。

老刘见顾昊找他借工具，今天他值晚班，现在有空闲，也跟过来帮忙，一进门就吓了一跳：“咱们院子里不可能进贼啊！”

而后看见秦天后，老刘脸上就乐开了花儿：“秦天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