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2）

“救……救救我。”

声音在秦天耳边响起，腐臭的味道充斥着鼻腔，他尝试屏住呼吸，但憋气于他而言并不容易，导致稍有松懈，那气味便冲进他的肺腔。他挣扎着，尝试离开，却发现自己移动不了，力不从心的绝望感传来，身旁那两具腐尸向他伸手，身后还跟着那些久藏在他心中此时变得狰狞的面孔。

他用力挣扎着，四周的寒意让他浑身发抖起来，绝望和恐惧包裹他，直到他感受到温暖的怀抱，一只手轻轻抚着他的额头，秦天深吸了一口气，熟悉的气味抚平了他内心的焦虑，周围的一切化为乌有。

见他终于继续安睡，顾昊轻轻擦拭了他眼角的泪水，帮他掖好被角，在床边借着月光看了几眼后，掩上房门离开了。

“顾队，最近的大型垃圾清理点，符合久置和规模的有两处，在晖北区的只有一处，那就是离子衿小区北二门出口一百米的那个烂尾楼前的垃圾堆。由于烂尾楼开发商得到新的投资续建，第一件事就是清理这些堆放的垃圾。而参与垃圾清理的车辆包含可能运载尸体的车，清理期间与发现尸体的时间相符。”

在社区工作人员的配合下，通过将尸体信息与子衿小区现有住户信息进行匹配，在三千多户中筛选出七百户，其中年龄符合要求的有三百户，其中子女不在身边的有一百户，患有相同病症的有十户。

“您好……”

秦天和小罗几乎绝望的时候，第十户开了门，门后站着一位女士，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秦天，门半掩半开。此时天色不早了，她身后的窗玻璃反射出火光。

“什么东西着火了？”

她想关上门，却被秦天拦住了。她有些生气地说道：“你们到底是谁？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她用力关上门，秦天“啊”了一声，感觉刚才被夹的地方有些发麻发热，也没在意。

“这位女士，我们就是警察，现在需要您配合调查。”秦天好不容易挤了进去。

小罗见秦天的手已经肿了，问他：“手怎么成这样了？”

秦天尝试动了一下，眉头皱了皱，将手缩到身后，“没骨折，小事。”

“我发现查案的时候，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女士将正在燃烧的搪瓷盆端到厨房后走了出来，“你们想了解什么？”

“我们想了解一下二老的情况。”

她情绪异常激动地说：

“他们都死了，你们想了解什么？”

“有死亡证明吗？”

她挠了几下大腿，“我……还没去办理。”

秦天碰了一下红肿的手，才刚碰到，就忍不住咬紧牙关。

小罗问她，“虽然现在说这些不合适，但还请您告知一下二老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地点。”

女士哭着说：“他们回雎县后就失踪了，找了一个多月没找到，肯定回不来了。”

“失踪为何不报案呢？二老的年龄已经超过六十岁，报案后警方会立刻处理的。”

“那么多失踪的孩子老人都没找回来，报案有用吗？”她情绪突然有些激动。

秦天眼神闪烁了一下。

小罗有些生气地说道：

“正义可以承受诋毁，但怀疑不能扼杀希望，在寻找失踪人口这件事上，警察起码是专业的。您没有任何依据便断定老人的死亡，还没触及希望便已经绝望，这样的做法是极不合理的。”

“那我现在报案，你能把他们找回来吗？”她气得坐到沙发上。

“如果您及时报案，找回来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但只要您报案，我们就会抓住任何有用线索努力去找的。”

“你说得好听，你们就是没用。”

秦天拉住情绪波动的小罗，却被他推开了，一下没站稳为了保持平衡受伤的手按在茶几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茶几用白色的碎花布罩着，秦天将被弄得褶皱的盖布重新铺好。

两人开始争论了起来，互不相让。秦天不放心，走到厨房中去看燃烧的搪瓷盆，盆中的纸钱已经燃尽了，还有些没有烧尽，盆中冒出浓度较高的白烟。

“我还没有允许你搜查呢，你们警察都是这么不讲道理地办案吗？”

秦天转过身来，“我想请您去警局认尸。”

“你说什么？”

“虽然有些不妥，二老也可能还在世。但我们前些日子发现了与您的双亲条件符合的两具尸体，希望您能随我们回去看一下是否是二老。”

回到警局后，小罗向顾昊汇报了情况，由秦天带着那位女士去确认尸体。当尸体被取出后，她看了几眼，二话没说就开始号啕大哭起来。

”爸妈，你们怎么躺在这儿了，你们怎么就不见了呢？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