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姚家生意一步一步走得踏实，前人辛辛苦苦半辈子栽下的树，就是为了庇荫子孙，他家小少爷心气却高了些。

“那您的意思是？”

姚老爷道：“这就要指着你帮忙了。我本还想着京城有一户远亲，老祖宗那辈就隔了房的，好几年没见过面了，这回还得拉下脸去与人家开那口。赶巧你回了陈塘，我思来想去，还是叫知非跟着你靠谱。”

“你二月回京，到时候把他带上，抽空点拨两句，叫他看看真正做生意的是什么样。”

回京时带上他，说是同行，内里的意思却是要虞家帮着找找生意门路。

虞锦又把姚知非上下打量了一遍。

这人清贵得不像是商户出身的，倒像是哪家的大少爷，已加冠，却不通人情，连求人都拉不下面子来。这样的人没什么不好，做生意却得碰壁，十年也未必能出头。

她只迟疑了一眨眼的功夫，姚知非便敏感地察觉到了，愈发窘迫：“祖父您快别难为人家，我堂堂七尺男儿，自己背着行囊上京就是了，哪能劳烦人家？”

跟个大姑娘似的忸怩。

虞锦还真想看看这样的人做生意是什么样子的，笑着改了称呼：“知非哥自然是人中龙凤，我哪儿敢当他师傅？您放心，我把他带回京送到我爹那儿，我爹必将做生意的门道倾囊相授。”

姚知非又推拒半天，他爹一声冷哼，才叫他停歇。

眼尾浮起一抹笑，又是一揖到底：“谢过锦姑娘。”

也就是这一眼，虞锦才看清。

和他的忸怩姿态不相符的是，这人竟生着一双桃花眼。

*

姚老爷说风就是雨，头天傍晚说要他孙儿每天来虞府点卯，耳濡目染，学做生意。虞锦还当是句玩笑话。

可第二天，姚知非一大早敲开大门、笑吟吟站在她面前的时候，虞锦几乎是懵的。

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东西能教他。虞家的账本不能给他看，让他去跟后院孩子玩也不实在，无法，只好跟人家下了一天棋，边下棋边讲故事。

虞锦嘴里的故事都是她这些年自己亲历的事，连竹笙弥坚这些知之甚详的，多听两遍都不觉烦，更别说姚知非这样从没出过远门的，不出两个时辰就踏踏实实喊她“师父”了。

晌午，冯三恪领着兰鸢几个踩着饭点回来，虞锦平时坐的那张桌子又没了他的位置。

再一瞧，两人相谈甚欢。

“冯哥你怎么不吃？没胃口么？”兰鸢絮絮叨叨：“你别愁呀，这刚过了年，谁家的生意都要差些。不过这零嘴生意的旺季是年节时候，别的时候也就那样。”

冯三恪沉默听着，时不时嗯一声。厨嬷嬷的手艺没变，入口的饭菜却没滋没味的。

吃过晌饭，虞锦又与姚知非手谈两局，半下午时总算将这大公子送走了。她瘫在软榻上，眼前全是黑白重影儿，耳朵里听着的是竹笙收拾棋盘的声音，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次日一大早，她赶在姚知非上门前去寻了冯三恪，把姚知非的事与他提了提。

“三儿，我实在是没有能教他的，就让他去你铺子里跟两天。”

冯三恪刚跟护卫们练完拳，闻言一身热血凉了半截，一时不能言语。他垂眸，声音带上了苦涩的味道：“爷的意思是，让我把掌柜让给他？”

虞锦睁大眼。

担心自己这话说得不情不愿，会惹她恼火，冯三恪换了个自然的语气，点头道：“姚公子身份尊贵，不能当个跑堂的，正好他想学东西，我把掌柜让给他，我留在铺子里做个伙计也没什么的。”

眼里却有细碎的委屈藏着。

“行了行了。”虞锦嫌他烦了，抬手啪得拍了他脑袋一下：“天天让这个让那个的，你能不能想点好？我虞家没有谦让的说法，该是你的，你就守好；不是你的，那也得抢过来！听懂没有？”

往常不论她说什么，冯三恪都要连连点头的。

今天却不一样。

她说完，冯三恪将话里深意咀嚼了好几遍，悠悠问道：“不是我的，也能抢？”

虞锦慢慢皱起眉，总觉得他这话古怪，偏她又想不出是哪里古怪，不放心地描补道：“这个抢不是让你去偷去抢，烧杀掳掠的事咱不能做，不违大义的就行。”

仿佛听了一耳朵深明道理，冯三恪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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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更，补足昨天欠下的~

这两天被家里的事影响，心情很差，更新也很差。明天开始恢复日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