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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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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姚知非打发到零嘴铺子一事,虞锦没提前与他说。次日清早姚知非带着家里的算盘来了,另带了两本棋谱。

虞锦臭棋篓子,昨天那几盘没能叫他尽兴。偏她面上功夫又做得好,姚知非还当她喜爱下棋却不得章法,遂翻遍家中藏书,把自己入门时学的棋谱翻了出来。

“姚公子来了。”

冯三恪和谨言二人候在府门外。他俩不贪觉,每天早早起了,带着做好的点心崩豆去开铺子门,楼上楼下打扫一遍。等到巳时太阳高照,街上有了客人,兰鸢和弥高两个懒鬼才慢腾腾溜达过去。

姚知非应了声,绕过他俩,正要往府里行,身前却挡了一只手。

他愕然,只见那高个儿男子一板一眼道:“锦爷说学生意要自己学,别人教是没用的,她叫姚公子你跟着我们去铺子里看看。”

“那,”姚知非仍有点懵,抬脚往府里走:“我去与锦姑娘问个早。”

冯三恪道:“不用,锦爷还没醒。”

谨言偏头瞅了他一眼,心头腹诽:你是怎么知道锦爷还没醒?这话里味道怎么听着那么古怪呢。

冯三恪确实知道。每天清早他在外院跟着护卫练拳,常能看见虞锦在园子里溜达。她惯爱清早出来得些新气,要是哪天没来,就是在睡懒觉了。

“好罢。”

姚知非把算盘和棋谱放在门房,跟着二人往巷子口走,目露沉思。他已经在思考这是不是锦姑娘对他的考验了——虞家不缺跑堂的,要他去铺子里,难道是为了看看他有没有做生意的天分?

而这掌柜明摆着是个不好相与的人,那定是监工无疑。

姚知非深吸口气。

天已大明,折过余子巷,就到了石青街上,各家铺子陆续开了门。

姚知非到底是商户出身,他穿着一身锦衣也不自恃身份,他会称斤,会用算盘,连“拿油纸包零嘴”这么考验手上功夫的事,他都只试了几回就会了,一人担起了四人的活儿。

“姚公子且歇会。”

兰鸢屁颠屁颠拖了把椅子放在他身后,笑道:“你是客人还这么勤快,回头锦爷知道了要训我们的。”

姚知非眼睛一弯,桃花眼送来一个浅浅淡淡的笑,兰鸢有些目眩,听他说:“我也就是贪个新鲜,她训不到你们头上。”

兰鸢呆呆看了他半晌,“噢”一声,想不出劝他的话,红着脸跑走了。

刚过完年,客人本就不多,姚知非干得带劲,剩下四人插不上手,就坐在柜上嗑崩豆,边听他招揽生意。

商人奸猾,读书人又爱叨叨,两者凑到姚知非身上,造就了一种别样的揽客方法。

“半斤,姑娘拿好。我多句嘴,辣味的崩豆是好吃,可吃多了容易嗓子疼,姑娘不拿一包糖霜的?”

“家里要是有长辈,该尝尝五香的,五香豆子炸得最酥脆,牙口不好的老人家吃这个正合适。”

“姑娘买了这许多,我再送你一包虎皮的,姑娘回去尝尝味儿。”

来买零嘴的客人多是贪嘴的姑娘家,见他轻声细语,模样又俊俏,原本打算买一包,被他温柔地撺掇着五种口味全买了,最后红着脸跑了,还落下一句欢快的“谢谢小哥”!

冯三恪看得目瞪口呆。

半斤豆子卖五文在他眼中就已经是奸商行径了,从来不知还能这样、这样的……

“掌柜的瞧见没有?”兰鸢捂着嘴吃吃直笑:“这才是能耐。你说人家就会以□□客,你怎么就不会?白瞎了这么俊一张脸。”

生着一张俊脸的冯三恪不觉惭愧,默默起身,拒绝接受除了锦爷以外的奸商洗脑,去楼上雅间继续练他那算盘了。

*

那日宴请各镇的乡官地主,虞锦心里有了眉目。想修路接上官道不是她说了能算的,得等海津府的批复,等着派下懂地势的人来选址设径,不急在一时,建学馆却是迫在眉睫。

次日大清早,后院一群孩子仍在香甜的梦乡徜徉,被锵锵锵一阵锣响惊醒了,还当是出了什么大事,忙跑出去看个究竟。

到了外边一瞧,原来是冯三恪在敲锣,虞锦站在他旁边笑吟吟看着,摆明了是指使者。

博观耷拉着眼皮,哼哼:“这一大清早把我们喊起来,爷是要做什么呀?”

他呵欠连天,连话都说不利索。虞锦往旁边使了个眼色,冯三恪拿着锣槌又是锵锵锵一阵敲,把众人的瞌睡虫都给吓死了。

虞锦微笑:“回了陈塘已有月余,你们各个除了越起越晚,不见有什么别的长进。咱们还要在陈塘呆一个月,我瞧你们也没什么事做,不如都去学馆念书去吧。”

“学馆?”

十几张刚睡醒的面孔俱是茫然。

虞家富贵,像博观这样的家生子,府里会给他们掏钱送去蒙学,念上三年,识了字,做生意就够用了。

一群少年都有点懵。六岁入蒙,九岁念完,这都多少年没碰过书了,怎么突然想起来叫他们去学馆念书了?

等用完了早饭,他们才知道虞锦怎么忽然提起了这茬。

陈塘有个知行学馆,是县上唯一一家官学,却早已凋敝。这是因为海津府里有个“满三百学子,方可建县学”的规矩,各县只有凑够三百学子,海津府才会往下拨银子,才会由京城国子监下派名师。

三百学子凑不够,那就只能请县上的先生授课了。还没有府里拨下的银子,笔墨纸砚、桌椅板凳,所有花用都得从学生的束脩里拿。

二者差的不是一点半点,陈塘近几十年都处在这样的窘境里。现在想要把官学重新办起来,就得凑够这三百人,各镇跟抓壮丁似的往里塞人。

虞锦是来得最快的,当天就带着十几人浩浩荡荡去了县学馆。

知行学馆屹立陈塘百余年,上回翻新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如今墙皮斑驳,瓦上积灰,连堪称脸面的招牌上都生了霉。说是学馆,瞧着更像是个破宅子。

前后两进院子,七八间大屋,却只有向阳的那一间屋坐了人。还没坐满,虞锦扫了一眼,也就是三十多人。

其中年纪最轻的学子不过十来岁,坐在那儿只比书桌高出一头;年长的蓄美髯,瞧着已有些岁数。

一众学子正在按先生给的题写策论,一室静寂。

来前一日与山长打过招呼,虞锦刚探头,山长就瞧见了她,忙起身迎上来。

这是个花甲老人,复姓闾丘,鬓发斑白,面容清癯。那日县令说陈塘三十年没出过秀才,他就是那最后一个。

他教学生经义策论,除了他,偌大的县学馆里只剩另一位教帖经、墨义与骈赋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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