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1）

“陷阱”抬袖擦了擦鼻翼，反而留下了一道污黑的痕迹。“你放了韦爷的鸽子，还敢再出现？今**不给个道理……”

他瞧见郑子游身后的万思就忽然消了声，万思常跟京兆尹的几位在摊口附近吃馄饨，他知道这是个不大不小官，便暗自揣测着郑子游的身份。

万思撇开眼，把郑子游挡在身后：“你说话注意点，这可是大理寺新任少卿，齐国公的世子，不是你随口就能攀诬的。”

“原来是国公世子。”他向着郑子游一揖到底，也不敢混称什么“韦爷”，惴惴不安地说道：“我......草民见过世子。”

郑子游还未开口，韦墨先一步跪下喊道：“少卿大人，草民有冤要诉！”

“向来有案先经京兆尹，大理寺不方便直接插手，”郑子游说道，“你可以先寻京兆尹说明案件经过。”

“圣人曾经说过，不论情节轻重大小，只要惊动鸣冤鼓，就会受理。”韦墨看周遭人群并未散去，鼓足了勇气。 “草民早前听说‘无财无势，莫入公堂’，还以为是旁人杜撰，现在用来形容大理寺的作风倒真是贴切！”

韦墨攥紧了袖里的卷轴。他自知先前得罪了郑子游，这大官出身娇贵，定会多加为难，可是他又不得不这么剑走偏锋地来上一趟，搏郑子游被民意所逼，受理此案。

万思听得他说话这样不客气，拐弯抹角带着连昭也骂进去了，忍不住抽出了一半腰刀。

韦墨吓了一跳，万思却并没有其他动作。身后微风轻拂，他意有所感，转头对上一双冰雪深埋的眼睛。

“好刁钻的一张嘴。”连昭袖手站在大理寺门前，四周看热闹的人都悄悄散去了。“依你所说，只要敲动鸣冤鼓，不管是什么琐事，大理寺都要负责到底？”

韦墨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

“寺卿，他也是事出有因。”郑子游帮韦墨解释一句。

“草民只是想求个公正。”韦墨底气不足，声音渐低。

“上一个跟我这么说的人，已经死了。”

“从英，罢了。”周相撩开深蓝色的轿帘，温和道：“陛下正等着你，不必浪费时间在这些人身上。”

“是。”连昭随意应了一声，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周文敬深知这个学生的脾性，也只好先行一步。

连昭也不管还跪在地上的韦墨一行人，自己绕过假山，俯身捡起晒好的宗卷。

多少的颜色都从他指间那页纸中漫出来了。

从英，我只是想要个公正。

连昭有些恍惚，路过郑子游的时候脚步一顿：“郑少卿终日无事只是晒书，这个‘公正’便由你接手罢。”

郑子游并不辩驳，只是应声。他在连昭走后扶起韦墨：“你太冒险了。”

韦墨讪讪一笑：“草民多谢少卿。”

“我没有帮到你什么，”郑子游摇头，“之前我欠你的钱……”

“一点碎银子算得了什么！”韦墨连忙打断他的话，“少卿不计较草民冒犯之事便好了！草民知道少卿疑惑为何我……草民要敲大理寺的鸣冤鼓，却不经手京兆尹，因为此事正与京兆尹有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