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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上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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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庸正要替周素贤换药,闻言不禁斥道:“大惊小怪做甚么?再仔细找找,会不会放在旁处了。”

若说家中闹贼实不可能,,这一大家子人都在,并不曾听说旁人丢了东西,独独他们屋里闹贼,似乎并不合理。

周素贤倚在床上命小环再四处找找,道:“前儿你才用过的东西,没道理会不见。”

屋子就只有这般大,东西都放在周素贤的妆盒,再四处找也寻不见,小环急的哭起来,抹泪看向周素贤,跺脚道:“奶奶,东西真的不见了,可是奴婢前儿才亲手放进去的,怎地咱们在外头住了一宿,竟闹起贼来。”

李庸这下惊觉事情不寻常,恰周素贤的目光朝他瞥来。李庸忽然间有些心虚,首先便疑是家里有人做怪。他把药膏子放下,起身欲出去,道:“我去问问,看这两日家中是否有外人来,或是咱们不在的时候,房里可曾有人进出过。”

周素贤喊住他,道:“相公莫声张,暗里去查,若是……”顿了顿,索性和他敞开了说,“若是家中有人一时好奇拿去,相公也莫把事情闹大,东西拿回来也就罢了!”

李庸见她话里话外都暗指乃是家贼所为,一时心中大不是滋味。家中虽不堪富裕,但家人品性确有保障,岂能犯下似这等宵小行为!然而心里又打鼓,若真是家贼,他如何面对她?

李庸头也不回的掀帘子出去。小环看他走远,接过刚才他留下的药膏子替她上药,一边幸灾乐祸道:“奶奶,想不到她们这般胆大妄为,真是人做死天也拦不住。”

周素贤轻叹一声,看自己手臂上一串串触目惊心的水泡,即便恢复也会留下丑陋的伤疤。寒声道:“若非为了四郎的脸面,我还有更恶劣的手段,只是终归是他的家人,再不好也是和着骨头连着筋,只盼她们还能有些顾虑,没有把脸丢到外头去。”

李庸出去后先是寻李嬷嬷问得家中这两日的状况,后又找到李伯忠暗里打听,这两处都并无异处,他深深吐了口气,看白露在不远处走动,便上前拦了白露打听。

他和周素贤的厢房与吴瑞玉的门对门,平素两边有个动静都能听见几分,起先他东拉西扯,叫白露不明就里。李庸暗道这样下去不行,把白露带到僻静处这才问道:“我房里丢了个不甚紧要的东西,因昨日不在家,你可见昨日有人出入过?”

白露先是摇头,但知道自己的话关系重大,仔细想了想,又有些不确定,道:“奴婢一直随侍大奶奶身边,并不曾留意过,但昨晚掌灯时分,四奶奶的屋里恍惚有见灯光,奴婢还道奇怪,隔了一会再看过去便没了亮光。”

李庸心中直往下沉,这必是家贼无疑了!但凡事讲究个缘法,捉贼拿脏,他看白露一眼,沉声吩咐道:“无事,我不过问问,你只当我没有问过此事罢!”

白露觑他脸色不虞,哪里敢多说甚么,连忙道:“奴婢省得,若再有第二人来问奴婢必定说不知道。”

李庸放她离去,转身朝上房看过去,隐约能听到里头的说话声,是三娘子和郑氏的声音。

白露回屋后,附身到吴瑞玉耳边说了几句,吴瑞玉低声“啊”了声,想了想便道:“必是她们房里丢了紧要的东西,咱们先不管旁的,你叫张妈妈私底下去问问咱们这边的人,不过我带来的人心里有数,应该都不会犯下这等错事才对。”末了又让她交待张妈妈莫要闹大了动静。

白露应声出去安排,吴瑞玉从窗格里望去,见李庸在上房的檐下驻足不前,心中暗道,莫非又是郑氏出了甚么妖娥子?

李庸终究没有踏足上房,他折身回屋把小环叫出来,二人急忙赶赴钱庄去,从钱庄的管事那里打听到并没有人拿印鉴来支领银钱,李庸心中着实松了口气,暗道这回便是自家人的事了。

小环却有几分失望,当初她存钱的时候可是有留信物,除了印鉴还须凭信物才能领取银钱,那偷印鉴的贼若是现身钱庄才好,这样才能人脏并获,只是如今看来事情怕是要大打折扣了。

二人又火急火撩的往回赶,正是午饭时分。家中闹贼已不是小事,那并非是个人品性问题,而是有目的性的偷盗,这是他万分不能容忍的。趁着开饭前李庸往李伯忠屋里走一趟,父子两人也不知说了甚么,一家人用完午饭,李伯忠便和郑氏商量,说他许久没见大娘子,趁着郑氏身子好些了,二人很该去探望一二才是。

郑氏装了几日的病,的确也不好再赖在屋里,想起大女儿,着实有些挂念。李伯忠便命人套车,索性把三娘子也一同带上,三人登车去杨府看望大娘子去。

只是郑氏不曾料到,高高兴兴的在杨家耍了半日,临天黑进家门,就见李氏三兄弟的脸色黑如锅底。

郑氏还未意识到自身事发,直道:“这是怎么了?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李青娥垂头很不敢看旁人,第一回做贼的确心虚,借机扶着郑氏进堂屋,便要开遛。

李伯忠喊住她,道:“一会我有话要说,你留下来。”看三娘子这么个样子,李伯忠心中凉了半截,好歹还顾忌着体面,把不相干的人打发走,睃一眼堂屋里就只剩李廉兄妹四个和他们夫妻二人,直摇头叹息。

李庸把寻到的东西往桌上搁,正正是周素贤丢失的印鉴和存票。郑氏一看这情形,便知事情败露,但自诩并未被人当场抓到,不禁后悔应该在拿到印鉴时就把事情办了,哪会有眼下这等局面。她心中七上八下,很快打定主意,死都不能认,这般一想便详装镇定问道:“这是甚么东西?”

李庸面上没一丝笑容,目光略过郑氏时,复杂得简直难以形容。他道:“这是贤娘的东西,今日归家时才发现不见了,儿子不孝,在娘屋里寻出来了。”

郑氏面露慌张,斥道:“胡说,她屋里的东西又怎会在我房里,这分明是栽脏?”又骂李庸:“你还抄检起我的屋子来了,还有甚么事是不能做的,你个不孝子,简直被你媳妇耍得团团转,这回指不定又是她设下的圈套。”越想越不对劲,心中十分肯定必是周素贤暗中设下的陷井,就是要她们自己往里头钻,这下可好了,如何替自己开脱哩!

李伯忠怒喝一声“郑氏”,旁的倒罢了,唯独人身上有这种污名不能容忍,况且儿子不可能把污水往自己老娘身上泼,又看郑氏还倒打一钯,不禁厉声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说清楚!”他睃一眼堂上的儿女,指着郑氏失望道:“你看清楚,他们都是你生的儿女,你身为母亲,当以身做则,怎地还做出偷盗儿媳印鉴之事来?你这是要气死我不成?”

李廉也难掩失望,看着郑氏劝道:“娘,这里没有外人,您和我们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氏扫一眼三个儿子,心虚却强自撑着,兀自辩驳道:“你们这是认定东西是我偷的罢,不孝子,你娘我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李家的列祖列宗,这东西的确不是我偷的,你们不信我,真是白白生养了你们……”

东西当然不是郑氏亲手所偷,乃是李青娥所为,是以她才敢拿祖宗起誓。

李廉看向李庸,李康也朝两位兄长望来,身为儿女,的确不希望生养自己的亲母做下这种不堪的错事来。

李庸沉声道:“东西当然不可能是母亲偷的,昨晚掌灯时分,有人看见三娘子进出过我和贤娘的屋里,至于为甚么又会在娘屋里搜到,儿子也想听听娘和三娘子是个甚么说法!”

李青娥躲在郑氏背后连忙否认,一副怯懦的模样朝众人望了望,哭道:“我没有,我又怎会偷四嫂的东西,再说这东西拿了有甚么用,我要它做甚?”又向李伯忠哭诉:“爹,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谁不知道四嫂在娘这里受了烫伤,若是她存心要报复娘,再暗中设下裁脏,这种事是说不清的。”

这可真是一桩无头公案,但人心自有一把秤,李廉无奈的摇头,面上不泛失望之色;李伯忠身为一家之主,也自觉面上无颜;李康虽向来不理会家中事,但他素来聪慧,孰是熟非自有公断。

李庸忽然觉得无限疲惫,这个家已非他记忆中温暖的样子,他最后一次望向郑氏,以期她能说清事实,做儿子的不管父母做下甚么错事,都会原谅。只是最终还是令他失望了,郑氏的眼晴瞪得比铜铃还大,怒目瞅儿子道:“四郎,做人要有良心,今日这事你不给个说法,我就当你不孝。”

李庸艰难的往堂上跪倒,声音含着几许凄然道:“罢了,这桩事到底如何,儿子不想去追究了。爹娘在上,儿子不孝,从今日起,儿子和贤娘要分家出去另过,还望爹娘成全!”

郑氏惊愕,到这会的的确确是后悔了,眼下很显然李庸和她离了心,眼看他提出分家另过,胸腹间升腾一阵阵的怒气,大声道:“我不许!父母在不分家,你们休想分家出去。”又望向李伯忠,期望他能拿句重话来压一压儿子。

李伯忠却深知儿子有旁的官司缠身,不得不分家了!再看郑氏做下的事,这会倒是有些良心发现,的确在对待周素贤的事情上,她们有失公允,也难怪儿子会失望!

他指向郑氏摇头叹气道:“看你做下的好事,儿子媳妇如今已和你离了心,若想要家中恢复从前,只怕已无可能,若不把她们分家出去,母子情份只怕会一点一点的磨灭,罢了!把四郎和贤娘分家出去另过罢!”

郑氏一个恍惚,满心以为这等小事即便事发也不会如何闹,却万万料想不到李庸会提出分家另过的想法。世俗人情她如何不知,一味心疼儿子,又一味怨恨丈夫无能,这般轻易就应允把儿子分出去。到这会想杀了周素贤的心思都有了,千错万错都归咎于她一人,一气之下顿失理智,抄起桌上的提壶便要往周素贤房里冲,怒不可揭道:“我要杀了这个贱妇,都是她害得我儿与我离心。”

众人哪里敢放她出去,李庸一把抢在人前拦下郑氏,无奈道:“娘要杀人,那就先杀了儿子罢!生恩养恩大过天,儿子实属不孝,若能平息娘的怒火,您就来吧!”

李廉一把从郑氏手中夺过茶壶,焦急劝道:“儿子身为长子,本当负起家中责任,四郎分家出去另过,儿子愿意,求母亲成全!”

郑氏还能说甚么呢?到这会是真真正正的后悔不迭,更把周素贤恨到骨头缝里去,晓得分家已成定局,只得撒泼哭嚎起来,一个劲的念叨:“我这是造了甚么孽!到这把年纪还要旁人在身后戮我脊梁骨!我也不想活了!”

郑氏若是撒起泼来,简直无人能挡。李伯忠看这样下去不是事,眼看儿子们的眼神一个比一个透着失望,孰轻孰重一下便知。他随手抄起桌上的茶碗便向郑氏砸去,一声怒喝道:“我是一家之主,你再啰嗦,我就打发你回娘家。”看郑氏淋得一身的茶水,一副要顶撞的模样,不禁威胁道:“你看我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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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分家单过,哈哈!一会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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