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过了几日,沈长欢便差不多将此事忘了,只是偶尔为母亲送药时看见沈丘从怪店买来的茶壶,脑里便在一瞬间闪回那双眼。
真真是受了什么魔怔。
沈长欢摇了摇头,将药碗放下,俯身蹲在贺桐华床边,轻轻叫到:“母亲。”
贺桐华缓缓睁开眼睛,虽是满脸倦容,气质却仍是一眼可见的清雅不俗。她微微皱了皱眉,费了好大的劲才适应屋内的光线,自入冬以来,身子是越来越差,一场风寒差点要了命,如今又不知脑内生了什么病,日日头痛,一连换了好几个大夫也瞧不出什么来,于是常常自叹“百病缠身,命不久矣”。
沈长欢将药碗端起,一面用勺子散热,一面轻声问道:“母亲今日感觉如何?”
“不好。”贺桐华揉着眉头回答:“活不长的命。”
“怎会?母亲长命百岁。”沈长欢将药汤送到贺桐华嘴边,看她喝完,便拿来帕子替她擦嘴。
许是喝完药疼痛有些缓和,贺桐华难得起了兴致,靠着床框问道:“这几日忙什么?”
“温习经书。”沈长欢恭敬回答。
“别整日闷在家里,有无交好的挚友约你游玩?”
“……并无,我……”
沈长欢一时语塞,学堂中好学的过于迂腐不懂变通,沈长欢与其争论过多,不好学的大多愚钝,四书五经不识,捉弄夫子倒是在行,沈长欢又不屑于同他们为伍,以至如今学了好些年,是半个朋友也没有。
正不知如何回答,沈丘那嘹亮的嗓门便及时传了过来:
“桐华,我买了烧鸡!春刀堂的!”
贺桐华望过去,只见沈丘提着春刀堂的烧鸡大步迈进,满脸笑盈盈的,挤出不少眼纹。
贺桐华翻了个白眼:“我如今这个样子如何吃得?”
“诶,此言差矣,”沈丘在她身边坐定,接着道:“得病之人才需好好补补嘛,你以前最爱吃这个了,怎能因为个小病放弃毕生之好啊?”
贺桐华懒得同他斗嘴,默默接过烧鸡,掰下一只腿便开始啃。不是她沈夫人没骨气,实在是沈丘说的没错,烧鸡乃毕生所好,真真难以割舍,即使入了病也不成。
沈长欢早已看惯,此时也不愿站着碍眼,便行了个礼,道:“我去温习经书。”
将将转了个身,便听一声“慢着”,沈长欢回过头,只见沈丘放下另一只烧鸡腿,抹了抹泛着油光的嘴道:“明日同我去陈柳镇一趟。”
沈长欢站住脚,陈柳镇……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愣怔,沈长欢说不清心中是何种情绪,却知不是不愿,反而有些……期待,期待什么呢,再见到他吗?可又为何想见他?
……等等。
……想见他?
沈长欢一愣,怎会?
他二人既不是相识多年的挚友,又不是远房交好的亲戚,更不是……对!是因为他的眼睛,是眼睛有些吸引人罢了,再加上大庭广众之下挨打,当然让人印象深刻……
“你为何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去是不去?”沈丘见自家儿子像是中了魔一样,不免有些奇怪。
沈长欢这才回过神来,支吾道:“我……不去……”
“好,明日辰时,家门旁等你。”
“……”
沈长欢无语,分明说的不去啊……
话虽如此,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沈长欢就已洗漱完毕,他提脚想去门口候着,思索一番却又重新回床铺端坐,约莫时间还有将近一个时辰才到辰时,沈长欢便取出经书研读以打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