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旧事（3）（1 / 1）

萧起岚没料到他刚查到些许淮南蛛丝马迹，萧起云便毫无预兆地在朝中参了叶沉与太子一本，直指太子与叶沉擅自挪用朝廷拨付患难的赈灾银两中饱私囊，罪行可谓罄竹难书。

萧起岚未被准许入朝议政，他在他五哥府上一直等到晌午，才等到姗姗来迟的萧起鸿。

萧起鸿一见到他七弟就明白了对方来意，也不拐弯抹角，就将今日朝上见闻平铺直叙给萧起岚听。

“老大被禁足思过，叶沉被停职反省。”萧起鸿的语气中带着冷淡的嘲弄：“如果这就是老六要的结果，那他应该满意了。”

萧起岚一怔，却也只是不动声色地饮茶。

“若无一击毙命的把握，反不如韬光养晦。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何意义？”萧起鸿长叹一声：“叶沉每笔账都认，可认虽认却又都能说出邪门道理来。就比如兴造的船舶的银两，你猜猜我们的叶将军如何解释的？”

萧起岚坠着一颗心，他不敢开口，只能洗耳恭听。

“船到了江海上便是听天由命，淮南之地每年起锚行舟者不胜枚举，又是否能尽数完璧归还？船舶遇上风浪沉入江底便是天意，人力可违乎？”萧起鸿侧目望向萧起岚握紧茶杯的手指，目光沉沉道：“老六以为他上报了这些松溪就能搬倒我们的叶大将军？他未免太过儿戏。叶沉与老大可是不会白白被他咬伤上这一口的。”

萧起岚落杯在案，攒眉道：“那父皇他听了什么反应？”

“还能如何？”萧起鸿笑笑：“责备叶沉与太子督办不利，闭门思过而已。”

“他就不想查个清楚吗？”

“查？”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萧起鸿朗声大笑，眼中露出山崩之色：“七弟，你当真以为父皇眼耳昏聩了。这种死无对证的事，他从何查起？你可别忘了年初之时淮南之地因水患抱团起义，是叶沉带着铁骑一一平定。于君王而言孰轻孰重，父皇心中难道掂量不清？”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老六这一步走的操之过急了。”

萧起岚浑浑噩噩地回到叶沉府上，那日他翻动账目落在他眼里，眼下他又因被翻出这些事而被禁足。五哥萧起鸿说的没错，老六确实操之过急。可他为何如此沉不住气，一直做局外人的萧起鸿看不明白。可是身处棋局之中的萧起岚看到清楚，萧起云为何选择在这时出击。

他是想要赌一把，赌他能一击即中、赌他能搬倒叶沉、赌他离间他们。

“您去哪了？叶将军早回来了！”见萧起岚悻悻归来，玲珑丫头像只小蜜蜂样凑了上去，手中捧着一碟糕跟萧起岚炫耀：“看这是什么，杏花楼的杏花糕！一年只卖这一季，听说拍着队都买不到！”

“从哪弄来的？”

“叶将军带回来送我的。”丫头挑一块送到萧起岚嘴边：“尝尝看？”

萧起岚把脸撇开的瞬间，看见叶沉不知何时正站在了花下温柔地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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