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秦天从爷爷家离开后，就坐车回家，途中经过一家烟酒专卖店时，他看见站在一辆摩托跑车旁抽烟的吴尘。

“停车。”

他下车给吴尘打招呼，吴尘将烟灰掸进手中的易拉罐里，一看秦天的神情便已猜到接下来的话题：“碰壁了？”

秦天点点头。

“你都没有办法，那就难办了。”

秦天不知道吴尘为什么要如此相信自己，毕竟即使顾昊对他好一点，也不过就是好一点罢了！可能只是因为父亲，可能只是出于愧疚或是好玩而已：“阿奔出事后我联系他了，但是联系不上，我来其实是想说，以后别误会我了。而且听起来你什么都知道，你才是他的朋友吧！”

吴尘冷笑了一声，帅气的脸上带着不屑说道：

“我和他一直都是对立面，而且是劲敌，我当然了解。”

“官僚主义。“秦天白了他一眼。

吴尘说道：“你是真心想帮他，所以才下车的吧！”

“不管怎么说，阿奔那件事确实是我的疏忽，这次如果我能帮他走出心里的死胡同，也算是对他的补偿吧！如果不行，那我也算还了人情，就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吴尘吸完最后一口后，将烟头掐灭在易拉罐的盖子上：“这是我抽的最后一支烟了。”

秦天回头看了一眼烟酒店，而后看着去扔掉易拉罐的吴尘，心想：戒烟戒酒还得搞得如此有仪式感？

吴尘回来后对他说道：

“你和他确实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亲近，但如果你真的想帮他，我可以帮你约个人，如果你能说动他，那顾昊的辞职申请就批不下来了，顾昊也不敢再犯傻了。”

“谁？”

吴尘拿出手机，仿佛鼓起极大的勇气拨出了电话，电话响起后他深呼吸了一下。

“你好。”电话那头传来低沉好听的男音。

“报告，我是吴尘。”

“说。”

“江……老板，有人想约您周五下午六点在鑫庆街的大马饭庄见面，身份审核完毕，事由是关于顾昊的去留问题，汇报完毕！”

秦天心想：这人什么事都非要做得这么有仪式感？

“允许。”

电话挂断后，吴尘松了口气，而后语重心长地对秦天说道：“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

根据吴尘的说法，这是最后一周，下周一就会下达最终决定，周五下午秦天提前了半小时到达，大马饭庄的菜价格低，但味道绝佳，属于是仿古创意菜，就餐的环境更不用说，背靠灏山，面朝鑫湖，古色古香的风格，正因如此火爆而为了保持清净的环境，导致一席难求。老板陈大马是个脾气古怪的人，他看得起的人不多，秦老先生算是一个。

秦天第一次看见江谭，毕竟听吴尘说是个四十出头的人，是顾昊的老师，他就想着哪怕不油腻也应该是皱纹明显，但直到江谭走到他面前坐下，他都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有且仅有二十五岁、西装革履的人竟然真的就是江谭。不仅没有皱纹，而且长相非常俊朗端正。

在秦天眼中，生活并未欺骗他，而是他骗过了岁月。

“您好，我是秦天。”

秦天觉得江谭果真天生带着威慑力，并非是凶神恶煞的外露，而是他的气质自然而然地让人望而生畏，带着神的气场。

江谭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运动装的人，他帅气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上前握住了秦天伸向江谭的那只手：“我叫庄无灵。”

“你的脸……”

秦天看见他脸上的伤痕因为笑容的拉扯渗出一点儿血。

“没事。”

他不在意地用秦天递过去的纸擦了擦。

晚饭结束后，秦天要等司机来接他，庄无灵和江谭先离开了。

江谭对庄无灵说道：“不许上车。”

庄无灵隔着窗户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这么晚了，我一个人打车不安全。”

江谭说道：“那正好，我在车上陪你，你跑回去，两不误。可如果跟不上的话，只能说你太慢。”

“等会。”庄无灵用极短的时间做了五十个俯卧撑，“让老子跑回去可以，但跑到学校老子的腿估计就废了，你得亲自背老子回宿舍。”

司机心想：这小子真是嫌命太长，做五十个俯卧撑就为了骂几句脏话。

“开车。”江谭厌恶地将车窗摇了上去。

庄无灵知道，江谭如果不说话，代表他默认了。他笑着戴上卫衣的帽子，跟着车跑了起来。

江谭没有提出任何要求，他只是告诉秦天，自己要向顾昊收学费了。

凌晨五点，秦天还未入睡。

“他是黑暗中生长的玫瑰，如果你远离黑暗，那你的生活就花香四溢，如果你靠近黑暗，那他的刺必会扎透你的掌心，藤蔓束缚你接受罪行的审判。”

“十年前的旧案，本来以为再也查不出真凶了，但他凭借一张模糊的照片抓捕了真凶，凶手是我的姐姐，但我们家没人恨他，因为死掉的人是我的父亲。”

“我以前在晖北区分局当辅警时才知道，有人竟然如此适合穿警服，并非是因为他多么帅气身材多好，而是他视破案为使命，踏实践行，对得起这份职业。“

他翻看着手机版的评论，又按了几次退出，而后又点进去，如此反反复复，他开始清理手机的短信和通讯记录，正巧翻到手机里的一条被拦截的未读短信：

“秦天，谢谢！”

他终于能安心睡下了。

哨声响彻整个空旷的训练场，庄无灵感觉双腿几乎要断掉了，但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起床的话，可能就再也起不来了。

“江谭是想让我死吧！”他还是没忍住地吐槽了一句。